月光灑在深色的海面上,就像是給深淵上方罩上一層薄紗,清冷且空曠的大海看不到盡頭,然而這座礁石小島此時就像是一座燈塔。
海浪拍打著黑色的礁石,沖刷著上面的各種貝類,不時還有海草會掛在尖銳處,接著被水流漸漸扯爛。
小島上有座不大的石頭房子,房門前架起了一處篝火,而此時一圈壯漢正圍著火堆,吵鬧著大碗喝酒,互相鬥毆,講著種種吹牛笑話,比如徒手殺了冰霜巨人,或者無鞍具騎大野豬什麼的。
阿斯加德的風俗和北歐那邊很像,葬禮上不會有什麼哭哭啼啼,而是要透過狂歡、喝酒和打架來紀念死者。
越是喝得多,說明感情越深,把人打成殘廢,或者被人打成殘廢,那是再好不過的回憶,只要不動用武器就可以。
別說,這種風俗看起來野蠻,但仔細想想這還挺有道理的,要是你去參加誰的葬禮被人扯掉了一條胳膊,那麼將來每次看到光禿禿的肩膀......
‘哦,這是我參加XXX的葬禮上被人扯掉的。’
記憶猶新,也許幾十年過去了,還能會心一笑。
一堆篝火,一條小船,加上一大堆酒和壯漢,這就是葬禮現場了,接下來在所有人喝醉了之後,要把死者屍體放在船上推向大海,然後用著火的箭矢點燃。
只不過奧丁作為這次‘歡送儀式’的正主還沒有嚥氣,所以這邊只是走儀式的前半程。
他人也不在篝火旁,而是依舊拿著釣杆,在海邊礁石上釣魚,而身後的托爾和洛基看著他的背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托爾在思考在水流這麼湍急的地方,一天能釣到幾條魚。而洛基則在思考,假如知道命不久矣的是自己,還會有心情這麼悠閒地釣魚嗎?
黛西比他們站得更靠前,手裡拿著喵喵錘,想要遞給奧丁看。
但是前任神王並沒有接,他依舊看著浪花中的浮標,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我已經用不到它了,你拿著它執掌雷電,我很放心。”
海浪聲聲,卻無法掩蓋神王的聲音,雖然他聽起來就異常虛弱,但說話時彷彿大海都要為他退讓。
這麼一來,反而女雷神有點不知所措,她撓撓頭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本以為奧丁會像其他老人那樣,被年輕時的武器喚回記憶,拿著它追憶一下崢嶸歲月,再講講怎麼敲人更好發力之類的事情。
但老頭不按套路出牌,讓黛西準備好的話都沒有說出來的機會。
蒼老的奧丁好像已經看淡了生死,甚至還一直樂呵呵的,就像是普通的老人,看到孩子回家來團聚一樣那麼開心。
“那神王陛下,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呢?”黛西這就是沒話找話了,感覺有些尷尬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她雖然使用著仙宮的力量,但她畢竟是地球人。
嚴格說起來,這裡就是外星人聚會,自己像走錯了酒店。
奧丁輕輕動了下手中的魚竿,但是浮標在波濤中泛起的水紋根本無法看見,他輕輕嘆了口氣:
“在阿斯加德的傳統觀念中,戰死沙場是最為榮耀的,而像我這樣,老死在床則是最為人不齒的。但其實作為一個統治者來說,我寧願自己的戰士們全都能壽終正寢,而不是死於非命,榮耀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這麼說你明白嗎?”
“士兵意味著人口,尤其是對於阿斯加德這樣全民皆兵的地方來說,更是如此。”黛西畢竟是高學歷人才,當然明白這一點:“用劍去奪取土地沒有錯,但不能把所有的犁都鑄成劍。”
“呵呵,說得沒錯,如果我的兒子能有你這麼清晰的認知,也許我......”說到這裡,奧丁又搖了搖頭,像是打消了什麼念頭:“所以我才預設喪鐘幫我進行的選擇,也許海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