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顯然是讓雌性生物產生了一點興趣。
她發亮的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喪鐘,彷彿是要透過他的皮肉,看清他腦子裡到底有什麼一樣。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看到答案,可她的回答卻並不正面,她說:
“宇宙之謎,生命之謎,時間與空間的謎團,這些都是人類自遠古以來所探索的奧秘。但是,你是否想過,這些謎團背後,可能是一個更加宏大的設計?”
“你是指”喪鐘喝了一口自己手裡的汽水,他沒有對方喝得快,潤了一下喉嚨才指指圖書館的天花板,接著說道:“是指宇宙之外的存在?”
圖書館裡的氣氛算得上溫馨,尤其是還充斥著淡淡的油墨臭味,不過就是這些人間才有的味道,讓人感覺踏實。
長得像女人大概是雌性的人型生物搖搖頭,她抬起自己的手,示意喪鐘把手指放下:“也許是認知之外,也許是認知之內,或者是構成你認知的基礎。這個設計可能無處不在,卻又無法被完全知曉,而且從你指向天空的時候,就已經不對了,奧秘無處不在。”
“我之所以指著上方,是因為奧秘和真理聽起來像是更高層級的東西。”
試探有效果了,也許是汽水上貢有效果了,自己用明顯的錯誤誘導對方又多說了一些內幕。
蘇明一直都知道,所謂的更高層級這個說法,只是人類的說法,因為高和低,都是需要比較來看的,而如果沒有比較,自然就不存在高低。
知道了這一點之後,蘇明就故意說點錯話,因為有的人就是這樣,就見不得別人說錯什麼,一聽到別人說錯,那想要糾正對方的心情根本按耐不住。
非要把自己知道的真相說一下不可。
越是單純的,學識淵博的人,越是容易如此,這就是學究病。
可實際上,別人犯錯會害死你自己麼?如果不會,那為什麼要替別人糾正呢?好處是什麼?
大概是虛榮心或者什麼的吧。
這個奇怪的生物處於圖書館內,蘇明就賭她是個這樣的人,因為她有很多知識,大概也受不了別人在她面前說錯東西?
賭對了,諾薇爾確實沒有多少敵意,雖然根本沒有感情,但她見不得喪鐘胡說八道。
也許太關鍵的東西,她還有所保留,可是嘛,一些在她看來也許根本不重要,比較細枝末節的東西,對喪鐘來說就是重要情報了也說不定。
“宗教中的神,哲學中的絕對者,科學中的未知力量,你所謂的上層,這些都是人類試圖理解那個設計時所用的不同名字。”說話間,雌性人型生物暴露出了她對於人類十分了解,但語氣還是沒有任何溫度:“不同的文化與時代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那麼,你是否認為,這些都是人類自我安慰的產物?”喪鐘追問道,他又從腰包裡摸出一瓶新的汽水,開啟蓋子後放在桌上,還往對方那邊推了推。
看來人家不喜歡這個層次上的包包,反而對自己帶來的物質界汽水感興趣。
這更好了,還省事了,這汽水裡面的果汁成分有多少來著?0.0003%麼?反正成本很低就是了。
“安慰,或是指引,或許兩者都有。”立刻就拿起汽水品嚐的女人這麼說道,她這次是直接連汽水帶瓶子一起往嘴裡塞,但聲音卻不受干擾地傳來:“在你所謂的奧秘之中,一切都在尋求屬於自己的答案,這是一個旅程,過程。”
喪鐘沉默了,似乎有所感悟,但靈感只是一閃而逝,很快消失不見,他只能再問:“如果是我這樣的普通人想要尋找奧秘,該怎麼做呢?”
“過程之所以存在,是因為我們賦予了它意義。”
她又吃了一瓶汽水之後,顯得心滿意足了,眼睛也略微閉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