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李哩指給天空:「在這上面挖兩個小孔,放幾顆釘子,我用來掛獸皮。怎麼樣?能行不?」
李哩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工具將整面石壁分隔出一個個的房間的,如果天空說小孔不好挖,她也有辦法,她可以用泥土糊在門框上面,等它幹了,從泥土中挖兩個孔還是容易的。就算泥土掉了,她也可以在門邊支兩根粗枝,再用繩子一牽,門簾也照樣能掛上去。
誰知天空滿口答應了,轉身出去,說要借點工具。片刻後,天空手裡拿著一個類似鑿子的東西,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另一隻手握著一塊大小適中的石塊。
「咣咣咣」幾聲響,石粉飛揚。孔洞鑽好了,天空沒有釘子,只好找來大小合適的細石條充當。
門簾掛好了。一張整整齊齊的獸皮掛在門上,阻擋了外面的陽光,李哩懷疑它連空氣也阻擋了,又指揮天空將獸皮鬆一鬆,隔幾厘米就撕開一條口,直到整張獸皮變成長條型的碎片,再每隔一條就撕下來一條,這樣就好多了。既有了遮擋的作用,又不擋光,空氣也能更流通。
那天晚上,入夜。吃過晚飯,天空帶她去河邊洗漱之後,又送李哩回到她的屋子。天空幫助她在石盆裡升起一個小小的火堆,柴禾架的並不多,現在不用燒火取暖,僅僅是為了照明。
少放一點柴禾,等它自動燃完時,火堆就熄滅了,不用擔心會引起火災。
李哩坐在鋪著柔軟皮毛的石床上,天空蹲在她腳邊,小心翼翼問道:「你會害怕嗎?要不我留下來陪你吧?」
李哩搖搖頭。她想,她畢竟是一個人,也曾是一個完完整整、純粹的人。她有著人的思想,腦海里也存著過去20多年所受的教育。即使她沒有親人在這,但一想到這裡還有那麼多的獸人存在,她就不能同意讓天空留在這裡過夜。
天空磨磨蹭蹭、挨挨擦擦,實在不捨得走。在他看來,他要是真在這過夜多好。正好向大家證明:你們別惦念了,這人是我的了!
可是李哩的心腸實在太硬了,不論他裝的多麼可憐,眼神多麼委屈受傷,她一直在趕他走!
火盆裡架的三根柴禾快要燃盡,天空還是不能扭轉李哩的想法。只好重新添上兩根新柴禾,又叮囑她晚上如果有事,就吼一嗓子,他保證能聽到。
李哩點點頭應了。大家住得這樣近,我要是真吼一嗓子,不止你能聽到,大家都能聽到。
天空看李哩再沒別的表示,只好垂頭喪氣地走了。
李哩躺在床上,這是她進入一個新的環境、獨自度過的第一晚。她在床上翻了幾個身,思緒萬千,想起了許多事情,有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有幾個月前的事情,更有幾天前的事情,甚至還有幾分鐘前的事情……
她又翻了個身,面對著門口。床邊不遠處的火盆盡職盡責地散發著光亮,火苗紅悠悠的,照得她臉上忽明忽滅。從門邊的小洞口,也就是窗戶望出去,遙遠的天幕上掛著零星的幾顆星。
這裡的星星似乎要更大些,也更更明亮些,一眨一眨地,她突然想起那首歌: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
沒有關係。她想,以後她也可以唱給她的孩子聽,這是一首好歌。她在心裡默唱了一遍,確保了將來不會唱著唱著就忘詞。然後才又翻過身,睡著了……
李哩就這樣在族群裡住了下來。有了自己單獨的屋子,能吃飽穿暖,空餘時間就顯得多起來。
好在一個人住一間屋,就算做點什麼也不會引人奇怪。她重新撿拾起當年為了塑形而練的瑜珈。每天練上半個鐘頭,地上鋪的皮毛,踩上去很舒服。
天空每天都來找她,除了他打獵和睡覺的時間,幾乎都和李哩粘在一起。剛開始天空進門是直接進來,不會喊一聲,更不會敲門。被李哩說過幾次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