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非色嘆了口氣, “無卦,逃避不是好習慣。”手上緩緩用力,他試著將門推開,“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你也不可能躲我一輩子。”
習武之人的內力又豈是無卦一介女子可以比擬的。無卦身後的門瞬間就被推開了一條縫。
不要!
慌亂中,無卦死死用身子抵住了門。可那縫已被開啟,她的這一動作被左非色看了個正著。
看到她頂著門的瞬間,左非色突然意識到,她是真的不願面對自己。這份不願,讓他心驚。
他不瞭解她為何不見他,可是一種恐懼的感覺從心底慢慢升起。
無卦,你不能不明不白地就這般將我隔開。
一定要說清楚,不管是什麼問題,一定要說清楚。
他的嘴角依舊掛著溫柔的笑意,可是手下卻沒有收半點力氣,反而越發使勁起來,“無卦,一個半月沒見你,想不到今日一見卻是此般情況。”隔著門,透過門縫,他定定看著她。而他的雙眼,儘管笑著,卻顯出讓人心痛的悲傷,“長青……很傷心。”
這是無卦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此種情緒,瞬間地愣神讓她鬆了力氣。
左非色趁此機會“啪——”地一下推開了門,無卦因那突如其來的力氣猛地向後倒去,在落地前卻又穩穩地落入了那帶著鳶尾花香的懷抱。
“你……”無卦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牢牢環在懷中,熟悉的氣息讓她的眼眶經不住酸起來。
為什麼偏偏是你,長青。
為什麼師父偏偏就為你而死……
左非色不知她的心思,聽到她壓抑的抽泣聲,有些無措,聲音滿滿地都是歉意,“對不起,嚇到你了。”
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裡,無卦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裡。
她貪戀這一刻的相擁,貪戀他的陪伴。就一會,就一會……就這一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裝作從未見過那片杏花林。
心亂可為劫,此生渡不能。
在劫亦難逃,當局不當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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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許久,無卦緩緩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定定看向左非色的眼睛,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問出了猶豫許久的問題。
“長青……你是不是見過我師父?”
左非色頓了好一會,點了點頭。
與上次在西胡不一樣,這一次他的回答是肯定,無卦不覺緊了指尖,“什麼時候?”
左非色想了想,“五年前。”
五年前?豈不是師父剛下山的時候。
“那後來呢?後來有沒有見過?”無卦急急問道。
“沒有。”
“你們一共見過幾次?”
“就一次。”左非色答得很坦然。
“你沒有騙我?”無卦緊鎖他的雙眼,沒有見到一絲遮掩。
左非色微微一笑,“我沒有騙你。”
“師父見你所為何事?”無卦換了問題——為何只見過一面就進行血祭?
左非色輕皺了眉,有些抗拒,沒有回答。
無卦站在那裡,固執地等他回答。
兩人之間的氣氛緩緩凝滯了起來。
“無卦,我不想你討厭我。。”左非色的聲音很輕,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無卦認真看向他,“我從沒討厭過你。”
左非色嘴角掛上了一抹苦笑,終是輕嘆了口氣,妥協了,“那好,我們坐著說吧。”
無卦隨著他來到那兩張羊毛椅旁,一人坐了一張。
左非色雙眼淡淡看著門外,緩緩起了頭, “嗯……從哪說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