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還贈予我一副畫。”李秀蘭小心翼翼的從書的夾頁裡取出那副幾筆勾勒的蘭花圖。搖曳生姿,如三月春風拂面,靈越動人,好似就著畫便能聞著淡雅的芬芳。
“真好看!”李秀梅痴痴道。
“我們也來畫吧!如何?”李秀蘭趁著妹妹出神,取來紙筆道。
“好!”李秀梅點點頭。兩小孩摩拳擦掌,在書房待著直到李氏來尋。
轉眼數年,終究還是回不到當時年少無憂時。
“你從何處得到的?”李秀蘭聲音有些哽咽,眼圈紅了一片。
許三碗收回方布,嘆息道:“我以為你還記得,看如今,是真忘了。”
李秀蘭疑惑的皺眉,那布上的畫分明是出自自己之手,畫中蘭花雖形態完全,卻韻味不足,線條虛浮,畫者手腕力道不足。大約是他十一二歲時,臨摹夫子畫作之作。十一二歲?那時他遇見過什麼人?
李秀蘭記不得了。大約是那段時光實在美好,記憶反倒模糊起來。
“秀蘭可知我姓名?”許三碗詢問,李秀蘭微搖頭。相處這些時日,他沒喚過這人姓名,只有氣極時,隨口挑些難聽的稱呼罵幾句。
許三碗拉起李秀蘭的手,捏住他手指的一截,攤開手,在自己寬大的手掌上,一筆一劃寫著“許三碗,言午許,三碗清茶的三碗。”
“許三碗……”李秀蘭呢喃,塵封的記憶如翻湧的江水滾滾而來。許三碗……
“呀!這裡怎有個人?”李秀蘭如往日般往夫子家去,半路上,踢到草叢裡什麼硬物,差點絆倒,穩住身形一看,竟在茂密的草叢中瞧見一人。
“水、水……”那人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嘟嘟囔囔的喊著什麼。身上衣裳左一處破損,右一處破損,膝蓋許是因長途奔波而泛著紅色,臉上髒兮兮的,看不出相貌如何。身材也消瘦,竹竿似的皮包骨,不像人樣。
李秀蘭嚇得呆愣住,許久才回過神,急匆匆往夫子家跑。
“夫子!夫子!”李秀蘭跑急了,氣岔進肺裡,咳得小臉通紅。老翁見了心疼,忙問“怎麼跑這般急?”
李秀蘭急得說不清,拖著夫子的手往來的路上趕。
“夫子,快些!”
老翁被李秀蘭小胖手捏著,笑呵呵的看著李秀蘭著急,也不知這娃娃見了什麼稀罕物件,拉著自己去鑑賞。
待到了地方,老翁僵住臉,嚇出一身虛汗。
“夫子,你快救救他吧!”李秀蘭看著老翁,央求道。
這……老翁有些猶豫。
“夫子,我去找父親要銀兩,請大夫。”李秀蘭邁開短腿要跑,老翁攔住他“站住!”
“哎,和你這小娃娃講不明白。”老翁連連搖頭“行,今日就當我結善緣吧。”
☆、第十章
“阿竿哥哥,近日`你好些了嗎?”李秀蘭扒在床邊,軟乎乎的小手摸摸少年的額頭。少年臉色比前些日子救起之時,紅潤許多,只是依舊昏睡不醒。
李秀蘭不知道少年姓名,因少年身體消瘦又高挑,便自作主張,喚他阿竿。
“大夫,阿竿哥哥什麼時候能醒來?”李秀蘭繞到替少年診脈的大夫前,扯著大夫衣袖問。
大夫神色凝重,直直嘆息“不好說。五臟受損,心脈不起,氣若玄虛,危矣危矣!”
李秀蘭霎時紅了眼眶,癟起嘴,眼看要哭出聲,大夫趕緊安慰道:“小孩莫哭莫哭,老朽開幾方藥,按時服用,半月之後,必有好轉。”
“多謝大夫!”李秀蘭破涕為笑,握著少年的手搖搖,開心道:“太好了,阿竿哥哥,再過半月,你便能醒來了!”
大夫將藥方交於下人,臨走前,忍不住好奇問送行的李盛:“敢問李老爺,那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