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想要在商場上置我於死地?”
窗外的風都停了,蕉葉都梗著脖子彷彿在向窗內張望。窗內書案上的紗燈朦朧,將書房周遭都照得溫軟——便是傅豹生的語氣都是溫柔如許,可是鄧嫻雅額頭上的汗卻滴落下來。
原本是溫熱的一滴汗,一直滑下頸側,便成了冰涼的。冷冷的一滴一下子鑽入衣領子裡去,讓人鑽心地難受。
“先生,府中唯一能動您東西的人,只有我。先生是懷疑了我吧?”鄧嫻雅絞緊手指,卻在努力地微笑。
傅豹生搖頭,“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我甚至知道,府裡太多人想害你。不管於含之、杜清荷,亦或是嘉定那個兔崽子,他們都一直拿捏著想要陷害你,巴不得我將你趕出府去。”
“所以件件事情出了之後,我懷疑過府裡所有人,連門房老王我都沒放過——我唯一沒有懷疑你。可是嫻雅,我做事的習慣你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了確定的答案,我便不會將懷疑說出口。”
鄧嫻雅微笑,“先生一旦說出口了,即便說是懷疑,但是實則也已經定了案。此時先生既然向我問出口,心內便是已經認定了這事情是我做的。”
鄧嫻雅依舊那樣溫柔恬靜。傅豹生驚愣抬頭望向那一朵始終寧靜如靜蓮的面龐。那些年的驚濤駭浪裡,無論遇到多難的事情,他只要抬頭去看向她的笑靨,心便會平靜下來——可是此時,她一向的冷靜與溫柔,卻彷彿凝成了一個諷刺。
“我知道這次的大生意,府中一定會有人打自己的小算盤。我不怕家裡出內鬼,我甚至想借著這件事將那個內鬼給揪出來。”傅豹生硬生生從鄧嫻雅面上扯回目光來,彷彿心虛的人是他一般。
“我在幾個地方留下了不同的數字。那些地方都是家中人各自習慣去的地方。那幾個數字各自不同,倘若將來知道對手手裡捏著的是哪個數字,我便可確定那洩露了的人是誰!”
狡兔三窟,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這些淺顯卻永遠百試百靈的法子,被傅豹生用到了毫巔。
“嫻雅,現在對手那邊傳來了可靠的訊息——那個到了他們手裡的數字不是我虛張聲勢的任何一個,而是恰恰就是真實的數字!而那個數字,只有你能拿到。嫻雅,只有你……”
《畫心》的殺青飯吃得大家都食不知味。夏涼一張臉寫明瞭她的憤怒和不滿。夏天也在座,雖然還在努力與大家圓融氣氛,但是久在這圈子裡混的人,幾個是看不出眼色的?
淨璃在席間接到媽的電話。
媽來過電話問她歸期,淨璃說過今晚是殺青飯。媽向來是嫻靜知禮的人,知道她今晚的殺青飯,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定然不會在席間打電話過來。
淨璃握著電話走出雅間,站在飯店的走廊上。
走廊上靜靜的,只有各個雅間裡偶爾傳出的碰杯喧譁聲。淨璃按下電話輕聲問,“媽,怎麼了?”
媽在電話那邊如往常一般柔靜地笑,可是淨璃卻聽出了不同來。
鄧嫻雅說,“淨璃,明天的飛機是不是?幾點到,媽去接你。”
淨璃連忙說,“媽您別去了。機場那麼遠,來回也不方便。我跟青花和月他們一起走,彼此有照應的。”
鄧嫻雅還是微笑,“淨璃,媽去接你。”她只是堅持,有異於往常的堅持。
淨璃心中的不安終於擴大到了整顆心,“媽您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鄧嫻雅在電話那邊終是忍不住了眼淚,“淨璃,媽要去接你,是怕你回來找不見了家門。”
“媽您說什麼呢?”淨璃也訝住。
難道不是回傅家麼?她跟媽早已沒有了自己的房子,不回傅家回哪裡呢?
“……淨璃,媽已經從傅家辭工了。”鄧嫻雅努力地還在微笑,“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