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璃跟青爵吃完炒年糕,告別攤子,走向公司的停車場。淨璃的眼淚還在無聲地流。
“傻瓜。”青爵打了個飽嗝,嘆了口氣,“都走出這麼遠了,還哭?”
“用你管!”淨璃用力吸著鼻子,“對比那位老人家對生活的用心,我總覺得自己過得太不夠用心。這樣一輩子,我都浪費了多少好時光?”
“你們女人啊。”
青爵聳起肩膀,站在街燈下望淨璃,“怎麼就能有那麼多眼淚?不怕脫水麼?”
青爵越這麼說,淨璃的眼淚越是藏不住。午夜時分,整個城市都已經空曠無人。淨璃站在空曠的燈火裡抬頭望他的眼睛,“傅青爵,謝謝你。”
“嘁……”
不知道是不是平素太習慣了被千萬人一同望著,所以此時只被淨璃一個人望著,他反倒有些不自在。這會兒的青爵竟然尷尬得將手在褲子上蹭了蹭,“謝什麼謝啊?我也是當事人,誰讓她半夜不好好睡覺,在電話裡跟你胡說八道!”
“知道的是她驚悸夢囈,有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審美那麼有問題,竟然會主動跟她報告行蹤!嘁,我傅青爵打小連我媽都不告訴,我幹嘛巴巴地跑去告訴她?”
淨璃瞅著他那樣兒,真是不知道該上去踹他一腳,還是應該——走上前去抱住他。
“可是就算你想懲治她,也沒必要這麼狠吧?”
淨璃只能什麼都不做,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嘆氣,“拜託,你剛剛實在是太沒紳士風度了。”
“要那麼多紳士風度幹什麼?”
青爵歪著頭瞪淨璃,“難道我準備讓她愛上我麼?對不起,我不稀罕。”
此時的城市真的好靜啊,身後偶爾有一輛急速掠過的車子,在耳畔響起轟然一片馬達聲,隨即就再度歸於沉寂。可是這片響聲卻並不吵,因為那聲音只是在表達一份急於回家的心情。這樣的夜色裡,所有人的心都是柔軟的,柔軟到——只想垂首,靜靜微笑。
“反正有人也說我放屁了。屁乃人身之氣,哪有不放之理。憋在心裡,都臭死了。”
那傢伙自負地高高抬起了頭,卻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我幫你放了這個屁了。你要再跟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兒,那就是你無理取鬧!”
“喂!”淨璃轉頭去瞪他,“好像,那個更生氣的人是你好不好?是你放屁,不是我。”
“嘁……”青爵站在燈影裡無奈地望淨璃,“行,反正我大半夜吃了不少炒年糕,估計今晚上屁會不少放。你想聞?”
“喂,我得進去了。”
官帽衚衕外頭,梧桐樹影下,青爵膩歪在車裡,扯著淨璃的手,不肯讓她下車。
“我得下去了……”淨璃軟聲求著,“家裡人都知道,我剛剛跑出來,是去公司給你送東西去了。所以我要是今晚上不回來,肯定不行的。嚯”
淨璃嘆息著垂下頭去,“我媽會擔心,這還不說,杜清荷要是知道了,不定又在那邊胡說八道些什麼。所以你要是不回家的話,那我也得趕緊下車了。”
“……說好了等我放屁的,我這還沒消化完呢,還沒放出來呢。”某人臭屁地欠了欠自己的屁股,作勢真的要使勁兒一般。
“你滾啊!”淨璃囧得渾身滾燙,“一晚上屁啊屁啊的,你煩不煩人啊你!”
“嘁……”他坐在夜色裡,面上映著燈光笑開,“看你日後還敢不敢說!你會說,我就不會說麼?我說到你噁心為止。”
淨璃伸腳踹他,“好了,我得進去了。劉伯給我留門呢,不能讓他等太久。”
青爵扯著淨璃的手,指了指他自己的嘴唇芬。
淨璃喘息了聲。
都怪這個夜晚太靜謐了,也怪衚衕裡的紅燈籠太過溫馨迷離,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