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順著呼吸進入了她鼻腔的緣故,一股淚意直湧眼底——還有青爵啊。
那傢伙像頭藏獒似的,小心地將她護在他身邊。但凡有媒體或者關聯人想要跟她刺探爸的事情,那傢伙張口就咬人。
那時候高門深宅的傅家,雖然也同時被牽扯其中,但是傅家卻著實成了她跟媽的避難之所。儘管所有人都好奇,但是絕對沒有狗仔敢偷偷進傅宅來刺探。那曾經絕望的時光裡,傅家成了她和媽最安穩的靠山。
甚至當有記者挑釁地問傅豹生:“傅先生手下最得力的助手竟然被傳在郎溪的專案裡背叛了傅先生,請問傅先生又何必要收留顧林河的妻女,並且盡己所能給予保護?”
傅豹生當即冷冷一笑,“這位記者,看你的樣子還很年輕吧?剛入行的人,就敢對我提這樣的問題?就算我現在還能對你微笑,我保證你回去面對你們總編的時候,就不會遇著我這樣的笑臉了——我現在給你補課,你既然想跟這個case,你總歸要先弄清楚:鄧嫻雅和顧淨璃不光是顧林河的妻女,她們更早就是我傅家人!”
當年她年紀還小,在那些驟然而來的慌亂裡,她還未必能懂得傅家為她們母女所承擔的一切;此時回想起來,不覺早已淚意潸然。
此時面對韓賡和夏天兩位溫柔的朋友,可是淨璃的心裡,卻忽地只想去見一個人……
傅青爵,他是否還在生她的氣?
撅起嘴怒目瞪著這個世界,彷彿身邊所有人都欠他八百吊;非要她向他服輸、非要她哄了他,他才肯放過全世界?
這個傢伙,他將他發怒所引起的所有責任都歸咎在她身上,真是不公平哎!
“顧淨璃,我是否作惡,全都在你。”每一回聽他這樣篤定而又順嘴的宣告,她就在只覺整個地球都向她壓下來——開始覺得沉重,後來卻奇怪地有了隱約的甜蜜。
他是不是想說,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淨璃。”韓賡站在兩個劇組居住房間交界的走廊裡,輕聲呼喚淨璃。
淨璃出了電梯,便只簡單跟韓賡告別,便急著奔回自己的房間去。韓賡看著淨璃急著回去的背影,只覺捨不得。“店長?”淨璃停步轉身。
韓賡吸了口氣,這才說,“我是想說,雖然當年郎溪出事的時候,我還沒來得及認識你,沒來得及在那個時候陪在你身邊;但是從現在開始,不管再發生任何事,我都會第一時間出現。”
淨璃含笑點頭,“謝謝店長。如果將來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向店長求助。”
淨璃強調了如果她“需要幫助”這個字眼,既禮貌地接受了韓賡的好意,又留下了朋友的距離。
韓賡只能輕輕點頭,“好。淨璃晚安。”
淨璃含笑也跟韓賡道別,轉身走回房間,忍不住轉頭去看走廊盡頭青爵的房間。
時間已經很晚,雖然此時想見他,卻也只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