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輕輕搖頭,“當小狐妖望著衛長君離去的背影,而流下那滴眼淚開始——她便已經不再是一隻小狐妖,她變成了一個最普通的女子。心從此再不歸屬自己,眼睛也會自動自覺去尋覓那個男子的身影。這一生為情所困,再不能回到身為小野狐時候的自由和隨性。”
“啊?……”阮靈難過地又縮回被窩裡去,“那可怎麼辦呢?那個小狐妖註定了只是一個龍套,只是衛長君與妖狐以及匈奴人鬥法的一枚小小棋子啊。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是註定了的一生,真是太不公平了吧?”
淨璃在夜色中抱著自己。
不知道《畫心》的編劇接下來是怎樣安排劇情的。如果她是《畫心》的編劇,她定然不會讓這個小妖狐就此消失在劇情裡,只作為一抹蒼涼的背影。因為單單只是今天的一場戲,便已經讓觀眾深深被小狐妖的命運所牽動了,這樣一個靈動的角色,是可以拉動整個電影的情節和氣氛的,不可以隨便便被所謂“如椽巨筆”給就此隱沒。
淨璃的心被小狐妖的命運牽動,卻也忘不了,從拍攝場地離開的剎那,她與夏涼擦肩而過的一幕。
一襲白衣的夏涼人淡如菊,與一眾狐妖的緋紅紗衣比起來,顯得純美而又恬靜。可是擦肩而過的那一瞬,淨璃卻從夏涼的眼睛裡看見一層湧起來的冰冷。
夏涼是鐵打的女一號,而她不過是去客串了一個小群演,夏涼至於這樣掩飾不住自己的敵意麼?所謂相由心生,她難道不擔心那一刻的眼神破壞了她整體的純美感覺麼?
結束了當天的拍攝之後,夏涼始終守在門口,從貓眼裡望向走廊裡的動靜。
與她斜對門而坐的編劇果然稍後不久就被副導演給叫走,看方向應該是去了導演的房間。
夏涼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懣,回身將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好在馬克杯摔不碎,地毯又很厚,所以她儘可放心地摔,並不用擔心會有人發現她曾經情緒失控過。
拍攝的那一幕她也看見了。原本是七個群演而已,原本應該只是作為鏡頭當中的活體背景的,卻莫名地有一個人“活”了!
更可笑的是,傅青爵扮演的衛長君更是違背了劇本,非但與她有了親暱眼神交流,更是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是在拍戲,可是他們之間的身體與眼神的互動,他們身子的自然顫抖,簡直就是真的在做.愛!
而這一幕,所有的媒體和觀眾都親眼看見了,那麼後頭如何再抹掉這個小狐妖的身影!所有人的情感都被牽動,後臺還有人在彼此嘀咕,猜測小狐妖接下來的命運——就算劇本里原來再沒有了這個小狐妖的戲份兒,可是現在如何再已經“活”了的她給抹掉!
就像小野狐已經化身成人了,她已經擁有了人的七情六感,你如何再將她打回原形,讓它去做一隻無感的沙漠野狐!
顧淨璃就是故意的,她就是來搶戲的!
如今導演都叫了編劇去,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導演根據現實的變化而要編劇修改劇本——修改的方向就是要給小狐妖加戲!
而這個小狐妖的角色已經鐵定了還要顧淨璃來演!
太過分了,過分!
她才是《畫心》的唯一女主角,她才應該是《畫心》整部故事裡最讓人心動和心疼的角色!憑什麼——今晚潛移默化之間,便什麼都變了?
顧淨璃,如果真的要跟她鬥,有能耐便明著來呀,這樣背後來做,真是小人!
夏涼咬牙,終於撥下電話去。電話接通的瞬間,夏涼重新恢復甜美,“哥,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我找到淨璃了!”
錢未然從陳導的房間出來,徑直進了青爵的房間。長眉緊蹙。
“幹嘛扮怨婦?”青爵正坐在床上打遊戲,手指頭將ipAd給劃得都要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