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傅宅,青爵在房間裡劇烈地咳嗽起來。臉頰泛著桃花色,彷彿每一口呼吸都快要了他的命。
允揚從外頭進來,便皺眉,“我囑咐過他們要提前洗塵。”趕緊便開窗開門,讓新鮮的空氣湧進來。
青爵坐下來,仰頭大口地呼吸,“他們做不來的。除了那小孩兒,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做。現在讓我咳嗽的不是房間裡沒吸塵,而是留在房間裡的陌生人的氣味兒。應該用了很廉價的化妝品,或者是摩絲。”
允揚只能嘆氣,“現在過敏的未必是你的鼻子,恐怕是你的心。”
青爵眨眼一樂,“現在你懂我對她的心思了?飫”
允揚坐下來,十根手指對合,“爸爸將事情說給你聽了?”
青爵點頭,“說了。聽到他們的要求,我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真不是我瞧不起他們,他們還真的就沒有什麼新招兒。”
允揚皺眉,“可惜我沒有爸的血緣,否則說不定我還能代替你。癌”
青爵微微動容,“傻帽。這種婚,你還要替我?你不想你自己了?”
允揚微微憂傷地笑起來,“反正我這輩子估計也不會遇見我喜歡的女孩兒了,娶誰都一樣。”
青爵挑眉望他。
允揚面頰微微紅了下,“除非你還能允許我跟你搶淨璃。不然,哪個女人都沒什麼區別。”
青爵垂下頭去,“其實就算是爸的血脈也不行。比如還有嘉定。他們的野心不只是聯姻這樣簡單,更是要透過這場聯姻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允揚擔憂地望青爵,“你打算怎麼做?青爵,你千萬別衝動!”
青爵起身走向窗邊,伸手扶著窗欄遙望窗外。牆角那邊種著幾棵桃樹,如今已經結出了果實來。那是當年淨璃“種”的。
他小時候身子弱,夜半也時常咳嗽著醒來。再勇敢的孩子,獨居在這樣的跨院裡也都會害怕。尤其夜半風來,吹著院子裡的樹木,樹枝搖擺,樹葉沙沙,映在窗上就格外陰森。
可是他不能告訴任何人他害怕。傅家的每一個繼承人都是從小便在孤獨與考驗里長大的,男孩子從小就要獨居,所以他只能自己忍耐。
直到那個夜晚,他夢魘著大喊,“有鬼啊,有鬼!”
忽然有一個小小的身子,軟軟甜甜地擠上他的床來,抱著他的頭,柔聲哄著,“沒有鬼,別怕。是你做噩夢了,沒事的。”
他差點忘了,那夜他的院子裡多了個小孩兒。小孩兒住在他院子裡的廂房,卻竟然聽見了他在噩夢中的大喊。他囧得一把推開她,嫌棄地在夜色裡瞪著她,“誰讓你過來!誰讓你跟我說這些?我沒做噩夢!我喊‘有鬼’,是想把你嚇跑!”
那一年他十歲,她不過七歲大。
她含著眼淚,委屈地坐在夜色裡,卻忍著沒哭出來。只是依舊哄他,“我也會做噩夢。換了陌生的地方會睡不著覺。每次我夢魘住,爸都會喚醒我,輕輕拍著我的頭,告訴我剛剛的不過都是一場夢。噩夢再可怕,醒來就好了。”
她怯怯,卻執著地凝視著他,“青爵少爺,你醒來。看見我了麼?醒過來,就好了。”
從來沒人這樣對他,即便是母親也未必知道他夜晚會有噩夢,更不會在他夢魘的時候喚醒他。他從前噩夢的時候總會死死咬住枕巾或者被角,不讓自己喊出聲來。可是這晚,心裡若苦若甜——是有人可以在這個時候陪伴他了,可是這個小東西卻是他最討厭最看不起的那個小孩兒。
那一晚無論他怎麼趕她走,可是她就是不走。兩人一個在床頭一個在床腳對峙了太久,後來疲累至極的兩個孩子就那麼躺在一起,一同入夢。
隔日早晨醒來,青爵竟然還發現淨璃在他的枕頭上流下一條口水!
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