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雙眼都是紅血絲,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是安全域性的吧?快把我抓走,我受不了,帶我去監獄吧,我寧願去坐牢!”
祝寧:“?”
怎麼還有人想坐牢?
不過,這個人是活人,他不是汙染物。
祝寧耐心地像是個來送溫暖的社工:“你慢慢說。”
“好,我慢慢說。”男人好像第一次遇到有人真心想幫他的,整個人都在剋制不住發抖。
“要麼先進去?”祝寧提醒他。
男人現在整個人有點恍惚,祝寧說什麼他就應什麼,“對對對,先進來,你進來再說。”
他們進來但沒關門,祝寧可以清晰聽到走廊上的動靜。
這房子內部很亂,桌上堆滿了啤酒瓶,還有很多菸頭。
廚房水池裡堆滿了沒洗的碗筷,沒進廚房祝寧都能聞到一股餿了的臭味兒。
不是黃雅若失蹤前最後住的房子。
祝寧打量了一番,也沒坐在沙發上,就站在旁邊,顯得非常專業。
“先介紹一下?”
“我叫丁超傑,我……”鬍子拉碴的大漢太緊張了,一直在抖腿,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是個小偷。”
小偷?
廢土世界治安挺差的,小偷小摸搶劫的特別多,每年安全域性都忙不過來。
丁超傑說:“我那天進了這間房子,本來想摸點東西就走,但是我繞了一圈發現這家好像沒人。”
“我很有經驗,一眼就看出來,主人很久沒回家了,這家被荒廢了,我就想,我剛好沒地兒住,我就在這兒住下來。”
丁超傑一邊說一邊抖腿,“我剛開始沒什麼異樣,這家主人之前可能交了很多水電費,我住了一個月都沒斷電斷水,我就真把這兒當自己家了,還把自己行李傢俱都搬進來。”
“我搬家那天叫了朋友,都是道上混的,他們還祝賀我,說我有新家了,恭喜我喬遷之喜。”
說到喬遷之喜的時候,丁超傑露出一個苦笑。
這不是一種祝賀,仔細回想起來,簡直就是個詛咒。
祝寧一挑眉,她好像猜到了會發生什麼。
“我家對門有個鄰居,他家門綠色的,你剛進來也看見了。”
祝寧應和:“我看見了。”
“我剛開始也沒放在心上,但自從那天,我正式搬進來之後,我就感覺不對勁兒了,那個綠門後一直有聲音。”
“剛開始是女人在哭,我還以為是正常小情侶鬧矛盾,也沒放在心上,後來我想,都住了兩個月了,我一直沒見過自己鄰居長什麼樣。”
“但我也沒多想,後來有天半夜我被吵醒了,那戶人家特別吵。好像有人在裡面打沙包,他打一拳,我房子就震一下,我實在受不了了,我就想著去找人說說,別擾民。”
“我去敲了門,但是裡面沒人應我,那天我被吵到心情不好,敲門聲音特別大。”
“但我多重敲門,裡面的人打拳就更重,跟我鬧情緒一樣。我當時脾氣就上來了,我就透過貓眼去看,然後,然後……”
丁超傑突然抬起眼,“我在裡面看到一隻眼睛。”
裡面有隻眼睛在盯著他看。
眼睛是血紅的,連一點白色的眼白都看不見。
丁超傑說:“貓眼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具體什麼樣的,我不僅能看到,而且那個眼睛,好像,好像是活的。”
丁超傑能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熱氣,好像那不是貓眼,而是有一隻滾燙的眼珠子,就緊緊挨著丁超傑的眼珠子。
“我被嚇到了,當場就跑了。”丁超傑說:“我當天就跑了。”
“接下來好幾天綠門後都有聲音,有人在裡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