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有種心動的感覺。
她知道這並非錯覺,而是一種實打實的悸動和崇拜。
是的,作為一個不婚主義者兼大齡剩女,她居然會罕見地對一個男人心動了。
一個名為尼采的,素未謀面,也註定此生不可能有機會謀面的詩人、哲學家。
安卉很清楚,由於自己的特殊心理狀況,她是不可能在現實世界裡,找到一個能夠廝守終生的靈魂伴侶了。
她對男人有嚴重的潔癖。
無論是打扮得光鮮亮麗的成功人士,還是能歌善舞的娛樂圈小鮮肉,
只要想到這些看似“完美”的男人,回到家裡,也會赤著腳躺在沙發上玩手機,也會挖鼻孔剪指甲,也會擤鼻涕打噴嚏,也會在早晨一覺睡醒時頭髮亂成雞窩狀。
她就完全接受不了。
還是布偶貓好,哪怕打噴嚏拉粑粑,也依然是那副可愛的模樣。
安卉很清楚,她自己有病。
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但她就是沒有辦法改變,所以她註定要孤獨終老。
不過,在現實世界裡找不到合適的伴侶,並不意味著她就對愛情完全失去了憧憬。
至少她平時就很喜歡看溫馨治癒向的動畫片——
像《我的青春戀愛物語果然有問題》、《命運石之門》、《螢火之森》啥的,她就追番追得不亦樂乎。
現在,她更是因為一首詩歌,愛上了一個詩人。
她就是病得這般不可理喻!
…………
“尼采,是一位被孤獨折磨一生,又滋潤了一生的詩人、哲學家。
和他在哲學上取得的成就相比,他在詩歌藝術領域的地位,就顯得不太受人重視了。
但我很喜歡這首《孤獨》,這首詩人在十年漂泊生涯中寫成的作品。
這是一種與眾不同的孤獨心境,是精神在尋找歸屬的旅途中,不被理解和不可得的另類孤獨。
也是各式各樣的孤獨中,最具悲劇性的一種。
流浪時的尼采沒有職業,沒有家室,失去了朋友,甚至沒有了“祖國”。
被整個世界遺棄的極度孤獨感沉重地壓向詩人的心頭,詩人的心在劇烈地顫抖,那滿腔的悲哀和痛苦此時化作了委婉悽清的詩句——
快下雪了。——
有故鄉者,擁有幸福!
我們普通人可能很難理解,故鄉明明大家都擁有,為什麼在尼采的眼中,會變得格外重要呢?
他是自己毅然選擇的遠離故鄉,又為什麼會發出,有故鄉者,擁有幸福的高亢吶喊呢?
這裡我需要強調,尼采的故鄉,並非是我們理解概念裡的故鄉,它更像是一種精神上的歸宿。
真正的藝術和思想往往是超越時代的,在一定程度上很難為同時代人所理解並接受。
因此尼采痛苦地感到,在人群中比獨處時更加孤獨得可怕。
他決不肯降格委曲求全去迎合社會環境與社會群體。
於是,尼采寧願以沙漠為棲身所,以猛獸為自己的同行。
我前面提到過亞里士多德的名言——離群索居者,若非野獸,便是神明。
而此時的尼采,在我看來,便已經擁有了以凡人之軀,去窺探神明權柄的心境和勇氣。
尼采曾為人們的目光短淺、生活渾渾噩噩而痛心。
他大聲疾呼著人心的甦醒,宣揚他的人生哲學,但得到的反應是死寂般的麻木和漠然。
尼采為自己這種悲慘的境況發出痛苦的嘆息。一個人從心靈深處發出如此呼喊之後,竟然聽不到一絲迴音,這真是可怕的經歷。
中世紀行走於世,傳天國福音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