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師……”安卉欲言又止。
“安主編倒是不用這麼客氣,我還擔當不起老師二字,你叫我一聲小顧就好了。”
顧知書本可以在剛見面的時候,就提出這個說辭,但他偏偏要在安卉看完書稿後才說,也是意味深長。
要知道這時候的顧知書,在安卉眼中,已經帶有一點“高深莫測”的味道了。
一方面是《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帶來的震撼加持,讓她越發覺得,世界上似乎真有尼采這麼一位人物存在。
畢竟顧知書的學歷軌跡擺在那裡,你說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能寫出這麼一部又深刻又“癲狂”的作品,屬實是讓人難以想象。
但為什麼偏偏只有顧知書知道尼采的生平事蹟和作品詳情呢?
難不成,世界上真有“生而知之”的那一類人?
安卉完全摸不清頭腦。
因此她對顧知書已經有點敬畏的情緒在心裡面了。
另一方面,她也拿捏不準顧知書手上到底還握有多少張的底牌。
她剛才就已經和顧知書確認過,《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出版發行的話,在署名上會用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的名字。
但書號申請,則要以顧知書本人的身份證來進行申請。
畢竟他也拿不出尼采的身份證不是?
如此一來,幾乎就可以實錘了,顧知書在節目裡提及過的那些人物和作品,實際掌控權都處於這個年輕人的名下。
如果每一本都有如他所說的那種地位,並且有媲美《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質量……
安卉簡直不敢想象,以後顧知書在出版社和書商的眼中,會是多麼有吸引力的香餑餑。
簡直是會行走的rb,迷死人了!
所以這時候顧知書自謙一聲“小顧”,和他們剛見面時的自謙,是完全不一樣的。
如果是在早些時候,安卉可能聽見要求就順便改口了。
現在嘛——
“好,我比小顧你年長几歲,你也別客氣了,叫我一聲卉姐不算佔你便宜吧?”安卉笑著說道。
顧知書立即順水推舟,甜甜叫了聲:“當然,我的榮幸,卉姐。”
安卉臉上立即綻放出燦爛笑容。
不得不說,即使拋開商業上的合作價值,顧知書這張臉和這副高大身材,還是很能打的。
被這麼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使用親近的稱謂,
一下子安卉就感覺到雙方是真的變得親近了許多。
於是她說話也變得更直接了起來。
“小顧,既然你叫我一聲卉姐,那有些話我就直說了,你這本書,市場銷量估計不會太樂觀。”
顧知書聞言,臉色不變,平靜地點點頭。
他當然知道,儘管《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是尼采生涯中可謂是集大成的哲學名作,在前世鼎鼎大名,常年在圖書銷量榜單上可見蹤跡。
但畢竟重生後的世界線,沒有尼采這麼一個人物,自然也就少了一大截名人光環的加成。
本質上,它還是一本晦澀難懂的深奧書籍,讀起來十分費勁。
要人類去進行任何一項艱苦卓絕的工作,本質上都是一件反人性的事情。
沒人天生喜歡受虐,除非能夠從過程之中,獲得某種回報。
前世你讀過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可以在各種公眾場合吹牛逼,炫耀自己學識豐富,博覽群書,有文化逼格。
這個世界連尼采都不存在,讀《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有什麼意義呢?
真的是因為愛好嗎?
如果是,那麼恭喜你,你是一個純粹的人,是一個脫離了低俗趣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