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鞏成為歐陽修的門生後,由於太過欣賞王安石的才華,就把王安石推薦給了自己的老師歐陽修,歐陽修和王安石也從此結下了深厚友誼。
儘管王安石比歐陽修小了十四歲,但歐陽修誇起王安石來,是一點都不含糊。
他給王安石寫了一首《贈王介甫》,誇誇一頓亂吹,稱讚其寫文堪比韓愈,寫詩堪比李白。
翰林風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
老去自憐心尚在,後來誰與子爭先。
朱門歌舞爭新態,綠綺塵埃拂舊弦。
常恨聞名不相識,相逢罇酒盍留連。
李白的詩寫盡風花雪月,如清風明月般流傳至今,一生所寫詩篇不下於三千首。
韓愈的文章卓爾不群,流傳後世已有二百多年。
我歐陽修雖然老了,但年老心不老,壯志雄心依然還在,不過和年輕人是無法相比了。
以你王介甫現在像李白、韓愈的才華,後來的人誰能與您一較高低?
豪門貴族,終日只知貪圖享樂,徘徊於歌舞宴飲,腐化墮落者居多,很少有如你這般關心國家命運和時局態勢的年輕人了。
綠綺古琴沒有了司馬相如的精彩演繹,就會落滿塵埃,只有我們不與世浮沉,依然憂國憂民,才能把好的古法宣揚天下。
很早就聽說介甫您德才兼備的大名,可惜緣慳一面,今日我們有幸相聚,何不留下來把酒詳談呢?
李白曾官居翰林學士,韓愈曾做吏部侍郎,這裡都是借指的意思,當然,在詩中歐陽修也不忘帶上自己一起誇,屬實是把流量這塊給玩明白了。
王安石也禮尚往來,回贈給歐陽修《奉酬永叔見贈》。
欲傳道義心猶在,強學文章力已窮。
他日若能窺孟子,終身何敢望韓公?
摳衣最出諸生後,倒屣嘗傾廣座中。
只恐虛名因此得,嘉篇為貺豈宜蒙。
我想要傳揚孔孟道義的雄心還在,但勤勉學習寫文章卻感到力不從心。
將來如果能窺探到孟子道義的精髓所在,就心滿意足了,我終生又怎敢奢望在寫作方面超過韓公?
我跟隨在您的諸位學生後面恭敬地前來拜訪您,您匆忙出門來迎接,以至於錯把鞋子都穿反。
能得到您高度重視與褒獎,我惶恐不安,只怕以後因此而浪得虛名,您贈給我的詩篇及崇高評價,我又豈敢坦然承當……
二人在文學上都非常肯定和賞識對方的才華,可謂互相敬仰,也就此結下了深厚情分。”
部分聽眾聽到這裡,眉頭又皺起來了。
歐陽修是什麼人啊?他可是科舉考試的主考官,一般每個朝代都是文壇大佬級別人物,才能坐到這個位置。
王安石是什麼人啊?二十二歲的年輕進士,從小過目不忘的少年天才。
這兩位人物互相吹捧的時候,使用什麼案例?
李白!
韓愈!
要知道這種寫文章的互相吹捧,本質上和酒桌上的醉話差不多,都是帶點誇張成分的。
不然容易得罪人。
比如,你在喝得醉醺醺的時候,想要恭維客戶一句,剛好客戶姓馬,你開口說:
我覺得您和馬爸爸的眼界也差不多,看問題都那麼長遠深刻,將來肯定會跟馬爸爸一樣不把錢放在心上!
人家客戶明知道你是在吹牛逼,但也不會太過介懷。
畢竟人家拿你和馬爸爸相比,渾身上下,可能也就是都姓馬這個特徵最為接近了,其他都是高攀,算是在給你面子,得認。
但你要是說,我覺得您和馬飛躍差不多水準,馬飛躍是何許人也?我的發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