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完所有的證人證詞後,波洛展開了他的推理。
只能說,波洛就是波洛,哪怕再複雜的案情,他都總能找準切入點,如手術刀一般,抽絲剝繭!
“我們先摒除那些混亂的資訊,找到一個謊言無法遮掩的角度。
比如,整場兇殺案之中,有什麼環節,是兇手絕對無法控制的?
想到了嗎?沒錯,就是那場導致火車停運的暴風雪!
我們來複盤一下兇手原本的計劃,他的本意,應該是想把兇殺案,偽裝成是外面的人乾的,比如某個登上了列車的殺手。
如果沒有這場暴風雪,那麼計劃應該會如下展開——
兇手殺死了卡塞蒂,再火車零點五十八分準時到達車站時下車。
此時有人可能會在過道上碰見一個舉止古怪的列車員,制服則被扔在顯眼的地方。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會清楚,兇手是假扮列車員進行犯罪,在得手後,脫下了制服,混入下車乘客之中,早已經逃之夭夭。
於是所有還在列車上的乘客,都不會再受到懷疑。
我想,這樁兇殺案本來是想以這樣的形式,在世人面前展示出來。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改變了一切,所以兇手才會臨時改變計劃,在受害人的房間裡待了很久。
他本來是在等火車繼續往前開,按照原計劃執行,但當他意識到火車已經無法再前進後,他就必須要另外製定新的計劃。
於是破綻就由此誕生……”
臥槽,這個角度!
我怎麼就完全沒想到呢!
羅堅讀到這裡,恍然大悟。
他前面也被那些繞來繞去的證詞給弄得頭暈,沒想到波洛竟然能找準一個如此刁鑽的角度,抓住了第一個兇手留下的破綻。
天氣!
由於天氣的驟變,打亂了兇手原本的計劃,不得不倉促之間做出改變。
有了這個基礎,再去推斷其他事實,就會有跡可循。
用網際網路黑話說,就是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抓手……
“然後,我們再去探究那些信件的作用,恐嚇信和那封被燒掉的信件。
為什麼要給受害人寄去恐嚇信?如此一來豈不是會打草驚蛇,讓他有了戒備,反而不好得手?
而在案發現場,又為什麼要臨時決定燒掉某封信件?這必定是臨時決定的行為,不然兇手就不會使用受害人身上找到的火柴,以及在現場留下如此關鍵的線索。
我思來想去,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那些恐嚇信其實不是給受害人看的,而是給警方看!
目的就是為了塑造一個‘仇家’的神秘人物出現,讓警方誤以為兇手就是那個並不存在的仇家,從而掩飾行兇者的真實身份。
那為什麼要臨時燒掉一封信件呢?
如果沒有那封被燒掉的信,估計沒人會把雷切特和卡塞蒂聯絡起來,進而也就沒人能聯絡到阿姆斯特朗案。
所以,結論已經出來了。
燒掉信封是為了掩飾卡塞蒂的身份,進而掩蓋住那樁慘絕人寰的慘案,這才是兇手作案的真實動機。
如此一來,就很明顯了,火車上必然有某個人,和阿姆斯特朗家有密切關係,燒掉那封信,就是為了洗刷此人的嫌疑!”
羅堅皺起眉頭,明明我也整理過這些線索,還記在了筆記本上,怎麼我就沒有能夠將其聯想到一起呢?
對啊,明知道寄出恐嚇信,會讓受害者逃跑,並且加倍警惕,寄信這件事就顯得很不合常理。
偏偏從書裡的一開始,阿加莎就已經將這個疑點給拋了出來,公開給所有讀者看。
卻根本沒有引起一絲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