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個人。
“管他呢。”沈延嗤笑,“你又不是人民幣,不可能人人都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反正給你發工資的又不是他們。”
邊維的眼睛一亮:“也對啊。”
沈延隨意掃動的視線忽地一頓,他降下車窗,愣怔兩秒後輕笑出聲:“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什麼時候?”
邊維笑著說:“本來是想今晚請的,臨時有事,改天哈。”
沈延後仰頭靠著椅背,單手按著太陽穴,他近乎是自言自語的說:“哪天都行,只要別又是空頭支票。”
邊維的身體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班長,你嘀咕什麼呢?不跟你說了,我要過馬路了,打電話過馬路很危險的,世界如此美好,要珍惜生命啊。”
“好,掛了,再見。”
沈延半眯著眼睛看女孩往路口走,看起來挺普通的,卻又不普通,她的身上有一些其他人沒有的特質,以至於他在國外待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看見一個相似的。
獨一無二。
等路燈的功夫,邊維伸著脖子東張西望。
坐在車裡的沈延想也不想的往下低頭,做完這個動作,他的面部肌肉抽搐,自我唾棄的想,慌個屁啊,你又沒做什麼。
就是普通同學而已,沒必要鬼鬼祟祟,跟多見不得人似的。
不多時,沈延看到一輛車開過來,停在邊維面前。
車開走,沈延在後面跟了兩個路口,猛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他一個急剎車,趴在方向盤上粗聲喘氣,額角的青筋隱隱蹦起。
胸腔裡的心臟在劇烈跳動,肋骨隱隱作痛。
沈延口||幹||舌||燥,他後仰脖子,突出的喉結因吞嚥的動作上下滾動。
“md,我在搞什麼名堂?”
沈延煩躁的扯開襯衫釦子,抓抓搭下來的凌亂髮絲,他摸出煙盒跟打火機,點燃一根菸抽了一口,沉沉的吐出一團煙霧。
尼古丁的作用漸漸發揮出來,沈延混亂的心率一點點平復。
車裡寂靜的過了頭,令人壓抑。
沈延一口一口抽菸,眉間籠著難掩的陰霾跟不甘,沒有人知道,他其實很早就給自己的人生規劃出了一條路。
路的盡頭是有一棟名為家的房子,和一個有著沈太太頭銜的女孩,從此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原本沈延是想在那條路上鋪滿鮮花,用最好的自己去見喜歡的女孩。
所以他拼命投入事業當中,想盡可能的在最短的時間成為一個頂天地立,有擔當有作為的男人,而不是隻會耍酷,還要靠家裡的小孩。
到那時,沈延才能底氣十足的站在喜歡的女孩面前,對她說出那四個字。
說到底,沈延就是不想在拋開父母給的所有東西以後,自己會一無所有,那樣會很難堪,所以他要創造出自身的價值,擁有自己的事業。
一樣米養百樣人,一個人一個性格,各有不同。
沈延並不是喜歡冒險的人,對他來說,越是重要的事,就越要做足準備,這樣就能將失敗率降到最低。
沈延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哪怕她拒絕他,有喜歡的人,只要沒結婚,他都還有機會。
可是沈延忽略了一個道理,人算不如天算。
邊維閃婚前幾天,沈延還在群裡看她嘮叨說吃了多少噸狗糧,還說脫單遙遙無期。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不在沈延的預料之內。
沈延的家境殷實,從小到大都是順風順水,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不管是讀書時期,還是工作以後,都從來不缺愛慕的目光跟追捧,慢慢就生出一種麻木的心理。
他以前沒有去為了某個東西努力過,爭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