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殷先生聞言,眉峰一壓,淡淡道:“她從不信這些。”
辛桃馥似想細品這句話,卻見殷先生又淡淡說了幾句,便打住話頭,沒有往下深談。
辛桃馥倒是聽出來了,殷先生在言語裡隱瞞了姨母是父親情婦的事情。按殷先生這樣“春秋筆法”的描述,如果辛桃馥不知道內情,只會以為殷先生一出生就喪母,本宅有人算出什麼殷先生八字克親,所以殷先生並無住在本宅,只隨姨母一起住。
辛桃馥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往殷先生心裡邁了一步了。
從前,殷先生隻字不提自己的私事,現在卻肯說起舊事。
一個人若對你吐露的心事越多,他自己內心就越會覺得與你親密。
當然,也可能是他越覺得和你親密,就越肯與你說這些。
這都是相輔相成的。
辛桃馥既要做殷先生身邊頭號貼心人,當然要更往內走一些。
但辛桃馥也知道要把握分寸,不該知道的是不能知道的。
像是這類往事則是較安全的——因為都是公開的秘密,四大家族的本家裡只要是個人都知道。
辛桃馥不配知道,因為他現在還不配做個“人”。
他還是個小寵物罷了。
若他的目標是在先生面前當個人,那就得……
辛桃馥現在似乎在迷霧裡看到了一個漸漸明確的方向。他只嘆了口氣,說:“看來,無論是大家族還是小門戶,都有一件事是一樣的。”
“什麼事?”殷先生問他。
辛桃馥說:“好爸爸太稀缺。”
殷先生卻莫名一笑:“依你看,好媽媽倒是很多?”
辛桃馥愣了愣,要說世人所看,好媽媽總是比好爸爸要多得多的。但是,說句難聽的,殷先生就是個沒媽的孩子,你要跟他說“對啊,好媽媽超多的!啊,難道你沒見過嗎?對不起,我忘了你沒媽!”——那不是找抽嗎?
辛桃馥自感又跌入一條送命題裡,只是他好像已經足夠機警,腦子都不用怎麼轉,嘴巴一張,就懂得該如何應對了。
叛逆少年
辛桃馥落寞地道:“唉!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庭是怎麼樣的,先生也是知道的……”
殷先生聞言,似乎也對辛桃馥生了幾分憐惜之心,神色一黯,只摸摸他的頭頂,以作安撫之意。
週日,辛桃馥無課也無事,便自去醫院看望奶奶。
他進了房,但見辛思勞正在床邊坐著,見辛桃馥來了,他忙站起身,笑盈盈地與辛桃馥說話,好像忘了和辛桃馥曾發生的不愉快。
辛桃馥也當作無事,在奶奶面前唱一出父慈子孝。
奶奶倒也滿臉欣慰,精神越發好了。
醫生也說,病人心情好,狀況也好了很多,說不定很快能出院。
辛桃馥聽得高興,心裡卻又生隱憂:就是他辛桃馥起了心思要停止氪金充爹,但他還是下不了決心不給奶奶氪金充孝子呀。
待看望過奶奶了,辛桃馥又同辛思勞一起離開。
辛思勞就勢拉著辛桃馥去吃飯,又是一頓軟話:“我知道那天我跟你說的話你不高興,也是我說重了,你可別怪爸爸吧?”
辛桃馥只笑笑:“一家人哪有兩家話?怎麼會怪你呢?”
“噯,我就說你是一個好孩子。”辛思勞頓了頓,又道,“可是,我說做生意的事情真的不是拍腦門決定的……你總得聽聽我是怎麼做的,有什麼計劃,再決定是吧?也不能上來一句就把我全盤否定了!”
辛桃馥聽著,點點頭道:“是,這話也是。”
辛思勞忙將自己的創業大計講了出來,一番滔滔不絕的,直說得天花亂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