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季望海一個人留在出租房渡過了他二十一年來最淒涼的一個春節,喬念念偷偷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勸他回家,說媽媽早就不生氣了,一直在等他回家。
季望海問喬念念:「念念,我喜歡男人,你能接受嗎?」
「我能接受啊,哥你喜歡什麼人都可以,只要那個人好就行。」
「那姨媽呢,你去對她說我喜歡男人,看看她什麼反應。」
喬念念不說話了,她試圖勸說過,每次都在媽媽過激的反應中結束談話。
「好了,你好好陪姨父姨媽,我會照顧好自己。」
喬念念趕在他掛電話前問:「哥,那個人……是舟哥嗎?」
季望海回答的坦坦蕩蕩:「是,我喜歡的是付瑾舟。」
付瑾舟回家第一件事跟媽媽一起去監獄探望繼父,路上媽媽告訴他,她上次去看過一次,沒見著人,繼父拒見家屬。
這次很順利,辦完手續在會見室見到許久未見的繼父,他老了很多,白髮蒼蒼,佝僂著背,往日的神采早已不復,付瑾舟叫他:「叔叔,我跟媽來看你了。」
繼父先紅了眼:「孩子,你受苦了,你沒必要,沒必要這麼做,你受苦了……」
旁邊有警員,很多話不能說,付瑾舟笑著安慰他:「不辛苦。」
後面幾乎都是媽媽在跟繼父說話,付瑾舟隱約覺得繼父有點不對勁兒,具體又說不上哪裡不對,最後五分鐘,他叮囑付瑾舟一定要照顧好媽媽,還讓他不要太執著,有些事有沒有答案都已經無所謂了,只要家人都平安就好。
第二天,大年三十,媽媽的餃子剛煮好,還沒來得及端上桌,付瑾舟接到監獄電話,繼父自殺了。
第48章 交易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付瑾舟趕緊往醫院趕,獄警告訴他,繼父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藏了一支牙刷,將柄磨成了尖錐形,今晚監獄聯歡,看守比平日鬆懈,他就在在這個時間將牙刷柄刺進了頸部大動脈造成失血過多搶救無效死亡。
獄警帶著付瑾舟簽各種字,確認死亡原因等事宜,付瑾舟麻木的跟著獄警走,他後悔了,昨天他應該叫他一聲爸的,這麼多年一直叫叔叔,原本是想著等到接他出獄那天正式叫他一聲「爸」的,站在遺體前,付瑾舟叫了聲爸,可惜躺在那裡的人再也聽不到了。
凌晨,漫天煙花綻放,小城市的上空被煙花照亮,整個世界的人都在過春節,付瑾舟家只有媽媽的哭聲和早已涼掉的餃子。
季望海的電話在零點準時打過來,付瑾舟麻木的接通,聽到季望海跟他說:「哥,新年快樂。」
「季望海,」付瑾舟鼻子有點酸,他說:「我又沒有爸爸了。」
「怎麼了,聲音怪怪的,出什麼事了?」
「我跟你說過我繼父嗎?他是個很好的人,今天除夕,他死了,死在了舊年最後一天。」
隔天一早,季望海坐上最早一班車趕往付瑾舟家所在的小鎮,輾轉數次終於找到付瑾舟家,付瑾舟見到他,並沒太大意外,他像是知道季望海會來,將他帶進房間,向他伸手:「肩膀借我靠靠。」
昨晚照顧了媽媽一夜,這會兒剛給媽媽餵了點安神藥哄她睡著,付瑾舟自己也想找個人靠靠,季望海抱住他,輕聲承諾:「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你想哭就哭,衣服借你擦眼淚。」
付瑾舟在他肩上靠著短暫的睡了一小會兒,將繼父的事原原本本告訴季望海,並把他一直想進穗香總部的原因一併告訴他。
季望海安慰他,有些人走了只能說是解脫,尊重他的想法,活著的人要向前看。
媽媽整日沉浸在悲傷中,對於季望海的到來也只是隨口問了幾句,付瑾舟告訴她,是自己的合租室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