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車之前,他對時逢生顫聲說道:“我會徹底消失的,謝謝你放過我。”
“好。”
“我會給自己換一張臉,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張懷民。”
時逢生溫和點頭:“快走吧,待會兒警察追上來了。”
張懷民拉開車門,要沿著公路倒著走回去。時逢生將腦袋探出車窗,對他笑了一聲。
“這麼大搖大擺的,你是故意要被警察發現嗎?”
張懷民雙腿抖得厲害,他回頭看了眼時逢生,和從視窗露出的槍口,只覺得心都涼了。
“你……”
時逢生好心指路:“那條小路就很不錯,你覺得呢?”
“我知道了。”張懷民說道,他嚥了口唾沫,將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了時逢生。他像是背對著一條餓狼在前進,一直到及肩高的野草掩蓋了他的身體,他才鬆了口氣,覺得安全了一些。
“替我向你的太太問好。”
時逢生在他的身後說道。
震天的槍響迴盪在空蕩蕩的公路上,久久不散。
時逢生重新搖上了車窗,唇角的笑容仍是淡淡的。
“我替你報仇了,開心嗎?林茜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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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關卡就設在川城與眉城之間的邊界,車流量不算太小。
五六個小時的車程後,趙信然終於站在了關卡前。他眼見著一輛又一輛的車子開過來,趙西嶼手機地圖上的紅點也正在一點點靠近,整個人都越來越緊張。
眉城市也派了刑警過來增援,整個關卡前都是穿著制服的警察,仔仔細細的盤查著每一輛開過來的車子。
“川a開頭的車牌,車上三男一女,也可能是兩男一女,不排除犯人內訌只剩下一男一女,或者將受害者塞進後備箱的情況。每一種情況都要考慮到,一有差池,犯人就逃之夭夭。”
趙信然跟小張強調過後,小張又去跟每一個警察強調。
秦出也拿出了證件,趙信然拉了他一把沒拉住,實在沒辦法,只能注意著他的動向。
一輛黑色的寶馬從川城方向開了過來,開得不算太快,緩緩地排在了另一輛正在接受檢查的車子後面。
司機是個女人,沒有化妝,帶著口罩,只能看出面板不錯,長什麼樣子卻完全看不出來。一頭黑色的長髮披在肩上,襯得她肌膚如雪,為她增添了幾分氣質。
小張上前敲窗盤查,女人把車窗搖了下來。
“幹什麼?”她一開口就是一口標準的川普,跟小張想象的差別實在太大了,聽得他楞了一下。
“是這樣的。”他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道,“我們是警察,有惡性綁架犯開車從川城逃出來,現在正要逃進眉城,請您出示您的駕照,並開啟後備箱接受檢查。”
女人出了口氣:“後備箱裡頭什麼也沒有,駕照你要看就看嘛。”
說著摸出駕照來,塞到小張手裡,小張低頭檢視後,發現沒有問題就還給她了。
“不是你的車?”他順口問了一句。
女人點了點頭:“我男人的。”
秦出剛好檢查完後一輛車,又排查完車子的後備箱。他順手拉開了車子的後車門,檢視了一下後座。車子裡空空蕩蕩,除了真皮的座椅什麼東西也沒有,但在檢視到車子裡一個細節後,握著車門的手指猛地僵住。
小張詢問了一聲。
秦出聲音低啞,放開了手。
“沒事。”他說道。
女人翻了個白眼,踩下油門,駕駛著寶馬經過了關卡,向著眉城開去。
秦出站在路邊,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車子離去的方向,眼神深了起來。
他抬起手,手指間捻著一根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