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緊眉頭,感覺自己從心尖到每一條血管都在隱隱作痛,腦袋裡空白一片。
“每待一個地方,我都會在牆上弄條縫隙,想看清楚旁邊究竟是別的人,還是更厚的牆面。”女人微微彎了彎唇角,那個笑容卻看得小吳心裡一酸,“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過其他人了,所以剛才急著靠過來,嚇到你了,抱歉。”
小吳搖了搖頭,呢喃了一句沒關係。
“對不起,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她的語氣從一開始的試探,變成了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小心翼翼,“您被囚禁……我是說,您失去自由多久了?”
“十年。”女人說道,眉心微擰,“也可能是更久,我不記得了。一開始我還會在牆上刻字,後來換了幾個地方,我記錄的什麼東西都亂了。”
小吳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眼眶發酸,一滴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佈滿灰塵的地上。
她沒有哪一刻像此刻一樣感覺到自己的無能。
聽到她是個警察的時候,對方應該是有過片刻充滿希望的吧。結果她自己都是落入時逢生手裡的羔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失去生命,更別提救她出去了。
不,即使是真的死在這裡,她也要給同事們留下些線索。
她得想辦法告訴趙隊,這裡有一個女人,已經被囚禁十年之久。
現在她必須多瞭解一些事情。
“我問您一些事情,您可以回答我嗎?”
“你問吧。”女人遲疑了一下,“但我最近精神有些恍惚,很多東西自己都分不清真假,我不知道自己告訴你的是真話,還是我自己編造出來安慰自己的謊言。”
“沒關係。”小吳說道,“第一個問題,您叫什麼名字。”
“太久了,我已經不記得了。”
“第二個問題,時遠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他每天只會在天黑以後來一次,給我送吃的,偶爾替我畫像。”
“第三個問題,他為什麼囚禁你?”
“我不記得了……但我知道並不是他囚禁了我,是我的前男友囚禁了我。”
小吳感到心驚肉跳。
“第四個問題,以前有像我一樣的其他人被抓過來嗎?她們最後是什麼下場?”
女人沉默了。
她抬起頭來,隔著厚厚的牆,用那雙彷彿厭倦了一切一般的眼神看著小吳。
“有的。”她說道,“我再也沒見過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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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空已經能依稀看見幾顆星星。
趙西嶼開著車,林茜茜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仔細看著羅浮給的地圖。
“你確定他是向著這邊走了?”
“我只知道他往出城方向走,當然沒法確定,所以才讓你們先來確認一下啊。我知道你想說這附近渺無人煙,但這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羅浮支支吾吾半天,補充了一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川城刑偵支隊的吳曉曉,就秦出的徒弟,被他抓走了。這死變態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林茜茜僵住。
趙西嶼瞥她一眼,冷聲道:“厲害啊,現在連警察也敢碰了?”
“只要不被抓到,碰誰不是碰呢?”羅浮喝了一口水,“我們先說好啊,我報警的臺詞都準備好了。你們只是提前去確認時逢生是不是真在那間廢棄工廠裡。一旦找到時逢生或者吳曉曉,立刻離開。以身犯險的事情咱們能不幹就不幹,別回回嚇得我一身冷汗。”
趙西嶼嗤笑一聲。
“你都敢在刑警隊長面前公然向我示愛了,膽子還沒變大一點嗎?”
“你叉叉,你別老提這件事了行不行?要不是為了你和林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