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洗完手,扯了張紙巾開始擦手。
“秦法醫為什麼說他不是個好人?”她將用過的紙巾扔進垃圾桶,“是指他這個人私生活混亂,還是他腳踏兩隻船?要是後者的話,秦法醫難道不清楚,我也是那樣的人嗎?”|
秦出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只是微微皺眉,似乎對她這種破罐破摔的態度感到不滿。
“你……”
一個喝醉了的男人跌跌撞撞扶著牆擠進了兩個人中間,“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林茜茜捂著鼻子退了一步,然後拽著秦出的袖子往外走。
秦出竟然也沒有掙扎,任由她將自己帶到了拐角。
林茜茜指著往外走的那幾格階梯,對秦出笑了:“比起勸我離開時先生,秦法醫應該先說服自己離開這個酒吧。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以為這裡只是普通的酒吧?”
為了更加自然,她甚至微微踮起腳尖,在秦出的耳邊輕聲道:“這裡,可是您這種鋼鐵直男的改造工廠啊。”
她說完這句話以後,立刻離開了他的身邊。
秦出的確沒仔細研究過這裡是什麼樣的酒吧,被她一說,再看了看四周,唇抿得更緊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疊名片。
難怪那麼多看起來十分纖弱的男人找他要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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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茜茜回到了座位上。
這家酒吧裡的鋼管舞秀已經開始了,大部分的人都圍在舞臺前,跟著音樂的節奏瘋狂的扭動著身體。而時逢生正端著酒杯,拒絕了一個男人的搭訕。
朱聲聲躺在他身邊的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抬眼間看見林茜茜,時逢生對她微微笑了。
“倩倩,過來。”
換成以前,林茜茜可能還會強忍著自己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拒絕,真的坐到他的身邊去,但他和朱聲聲之間的曖昧氛圍給了她正大光明拒絕的理由。
她對他露出一個強擠出來的微笑,搖了搖頭,在原來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時逢生對她的態度也不感到奇怪,只是淡淡笑道:“你似乎在生氣。”他的手指袖長,在晶瑩剔透的玻璃酒杯上輕輕敲擊著,“讓我猜一猜,你在氣什麼呢?”
林茜茜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迅速掃過他身邊的朱聲聲,又很快的就視線收了回來。
時逢生輕輕點頭。
“你在吃醋。”
他不是在詢問一件事情,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在這個燈紅酒綠,透著不真實感覺的場景裡,他卻好像格外自在,將平時所展露出來的紳士和裝腔作勢都收了起來,像被水包裹著的利刃,水落露出,再也不想隱藏自己的鋒芒。
“可是倩倩,你不是早就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在喧鬧的環境裡,他淡然自若,“一個虛偽的男人,一個裝出來的紳士,一個為了創作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出來的偽君子。”
對於他忽然的坦誠,林茜茜有一段時間簡直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來,終於還是道:“你不是。”
“我是。”
時逢生徹底撕開了自己的面具,他的聲音低沉性感,每一個字似乎都帶著蠱惑。
“我喜歡美麗的事物,而你恰好美麗。你把我當成一個美好的幻象,以為自己愛上了我而來到我身邊,但這不是愛。你不清楚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是個朝三暮四,永遠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的瘋子。”
“你不是!”
林茜茜乾脆將他嘴裡的自己表演了個徹底。
“你現在只是喝醉了,你不是你自己說的那樣!”
時逢生的語氣讓她感到毛骨悚然,她甩下這句話以後,立刻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