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似覺得這樣看有些不盡人意,索性起身走下臺階從右往左一一看過去。
隨即抬手摸了摸上面的緊密的繡線,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
隨即視線忽然被上方的幾個字吸引,當即緩緩念出聲道,“千里江山圖。”
隨即疑惑道,“既然叫江山圖,可為何這圖上少有河流山川,反倒都是些人和房屋?”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謝婉清起身道,“回太后娘娘,臣婦以為江山不止是山川河流,而是一個個人,這些人有男女老少,有貧窮富貴之人,有老弱婦孺,他們臉上都洋溢愜心的笑容,則見世道清明,海晏河清。”
“世道清明,海晏河清,好,好啊。”她話音剛落坐在上座的聖仁帝拍手稱讚道。
隨即若有所思道,“想不到一女子也能說出這一番讓人深思的話來。”
“只是不知這畫是誰作的?”
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謝婉清語氣沉靜道,“是臣婦所作。”
一直盯著謝婉清的季懷川聞言忽然瞳孔微縮,暗道不好,眉頭緊鎖。
“你作的?”皇帝語氣有些意外。
隨即問道,“對了,你是......。”
謝婉清正欲開口,身為戶部侍郎的謝宣戰戰兢兢上前道,“回陛下,她是臣的小女,幼時臣教了她一些文墨,沒想到她賣弄到這兒了,還妄稱什麼江山圖,小女見識粗,望陛下念她無知恕罪。”
他說著連忙拉了拉一旁的謝婉清,給她使了個眼色,謝婉清眸光微閃,隨即一言不發跪倒在地。
季懷川也沒想到謝婉清會忽然說這些話,他本以為那不過是一幅繡品,怎麼扯到江山圖了。
可現在想了想也猶豫起身上前沉聲道,“回陛下,她微臣的內子,最近內子精神不濟總胡言亂語,微臣這就帶她下去休息。”
“朕是在問她不是在問你們,朕只是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何必如此緊張,都退下吧。”聖仁帝語氣不容置疑道。
謝謙和季懷川這才只好回到座位上面露擔憂地看著謝婉清。
聖仁帝這才若有所思看著謝婉清道,“原來是謝尚書之女,也是老師的外孫女,難怪這話朕覺得有些耳熟,江山不是山川,而是目之所及的一個個人,他們如江水,能載船舟,亦能覆舟,他們若動亂,便如山崩地裂。”
“諸位愛卿位以為此話如何?”他說著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掃向在場的大臣。
那些大臣們頓時如臨大敵連忙說道,“陛下聖明。”
其他女眷雖不明白為何畫風忽變也跟著連忙跪下。
這時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陛下,不過是一幅普通的畫,哪兒有如此深意?”
謝婉清微微抬頭聞聲看去,發現有人竟未下跪,仍穩穩地坐在位置上。
只見聖仁帝看向那人聲音冷寒道,“在皇叔看來只是普通的一幅畫,在朕看來倒像是上天在警醒朕,河未清海未晏,百姓還無法安寧,朕實在慚愧。”
謝婉清眸光微閃,那人老態龍鍾卻滿眼精明,能被陛下稱為皇叔還敢在皇帝面前如此傲慢的人,恐怕也只有傳說中的恭親王了。
正在謝婉清心中百轉千回時,聖仁帝冷喝道,“今年夏日,南方連連鬧洪災,堤壩決堤,朕從國庫撥去大量銀兩賑災修壩,可前段時日朕讓人去明察暗訪,那些堤壩以前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稍微好些的就用些沙土敷上,怎麼?是想明年那些堤壩再被沖垮一次好來再向朕討要銀兩?”
“百姓怨聲載道,投告無門,還談什麼世道清明海晏河清?”
“工部侍郎魏何,你可知罪?”
“臣......臣冤枉啊陛下。”被點名的大臣此刻滿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