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聞言冷哼道,“買筆墨?我看又去街上走雞鬥狗了吧,都是及冠的人了,還這麼荒廢下去這可怎麼得了,你這個做媳婦的不好生規勸反而給他遮掩,真當我老婆子眼盲心瞎不成?”
“妾身不敢。”張翠芝慌忙認錯道。
老夫人冷哼一聲接著看向季懷仁說道,“你該跟你大哥好好學才是,這樣我也能少操些心。”
她又對張翠芝說道,“還有你,你雖是商賈出身,但好歹現在也是進了我們侯府的門,不比那些小門小戶沒個規矩,你那些習性該收的收些,若再讓我知道你跟下人賭錢,別怪我做主讓仁哥兒休了你。”
張翠芝聞言雙眸微微睜大,忽然轉頭看向一臉沉靜的謝婉清,想到府中事務一向是她在打理,心中不禁暗暗猜測是她告的狀。
思及此張翠芝咬牙道,“妾身知錯,以後不會再犯了。”
老夫人這才作罷,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
張翠芝隨即有些憤憤不甘地看向謝婉清。
謝婉清自然感受到那道強烈的視線,暗暗嘆了口氣,她這妯娌還是沒改那脾氣,出了什麼事總覺得是她在害她。
張翠芝想著還是忍不了心中那口氣,忽然眼珠一轉,環視一週後出聲道,“聽說大哥在邊疆這幾年兇險,幸虧福大命大有人給你擋了一箭方才逃過一劫,這次還將那人的遺孀帶了回來安置在府裡。”
“今晚既是你的接風宴,也是她的接風宴,怎麼不見人呢?”
“咳咳......。”她話還未說完,老夫人便重重咳了幾聲,皺眉看了她一眼。
張翠芝像是才反應過來說錯話一般立即噤了聲,心中卻越發肯定那女子來得有些蹊蹺,否則老夫人怎麼會如此緊張。
她聽下人說那女子雖說是遺孀,但年歲看起來卻不大,長得還明媚動人,難免讓人多想。
“弟妹說的有理,她也算是我的恩人,不可怠慢,不如請她過來一起用膳。”季懷川這時順勢出聲道。
老夫人聞言臉色一沉,卻不好發作,只好無奈道,“她舟車勞頓又懷有身孕還是讓她好好休養才是,我已經命廚房給她備了膳送過去,自不會虧待她。”
她正想將這事搪塞過去,卻見剛才一直未說話的謝婉清忽然開口道,“侯爺是知恩圖報重情重義之人,若不見姜夫人來用膳恐怕寢食難安,不如我這便派個人過去請她過來,也算全了他的心意和府裡的待客之道。”
季懷川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謝婉清,沒想到她此時會為他說話。
見謝婉清都這麼說了,老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否則只會讓她這大孫兒對她不滿,弄得像她故意苛待姜采苓似的。
她看了一眼一臉沉靜的謝婉清心中暗暗嘆息,可惜了這麼好的孩子,偏偏不得她這孫兒的心。
“罷了,就這麼辦吧。”她閉了閉眼道。
那女子若是有點眼力見就該推了才是,這接風宴也是家宴,她雖以她川哥兒恩人的身份入了府,可終究算是個外人,難不成她真能厚著臉過來?
謝婉清正吩咐瓊瑩過去請人時,一道甜潤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采苓前來拜見府中長輩們,還請姐姐進去通傳一聲。”
不多時一個婢女進來稟報道,“老夫人,采苓夫人前來拜見。”
老夫人額角微跳,看了一眼抬頭看向她的季懷川,扶額道,“將人請進來吧。”
謝婉清聞言淡淡一笑道,“看來倒不用我差人去請了。”
季懷川剛鬆一口氣聞言臉上微微有些發燙,采苓明面上是客,這番不請自來確實有些 不合禮數。
只是她自小在山間長大,性子天真爛漫最是耐不住寂寞,想來是心中掛念他這才忘了規矩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