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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這才滿意了,她無視王純汐快瞪出來的佈滿血絲的眼睛,只又吩咐道:“給選侍小主手上也擺好姿勢,再把她眼睛蒙好,省得她一會兒不舒服。”
等把王純汐手腳都綁起來,頭上也罩了頭巾,春雨便轉身讓外面一個小黃門進來,把她扛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陽光明媚,這裡是山腳下一處偏僻的配殿,瞧著經年沒有修繕過,磚瓦都顯得十分斑駁。春雨讓那黃門把王純汐塞進小轎中,然後便一路往前方的聽竹閣行去。
這聽竹閣也在玉泉山腳下,卻因景色更好而修繕過,往常去玉泉山登高,便會在這裡暫歇,倒也算是一景。
王純汐就這麼被抬進聽竹閣後殿裡,等她被宮人強壓著跪下,這才終於沒人折騰她了。
她被蒙著眼,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聽一陣腳步聲,有個人坐到了她對面的椅子上。椅子腿磕了一下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
王純汐本就頭痛,這會兒更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往後縮了一下。
她跪了一會兒,因為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只得哼了兩聲,提醒對方別再捉弄人了。
興許是覺得這樣也沒什麼意思,王純汐又聽到有個人走到自己身邊,一把拽掉了頭巾。
幽暗的光再度扎入她眼中,只見一個熟悉身影坐在前頭的主位上,王純汐眨了眨眼睛,就聽那人道:“把口裡的帕子也取了吧。”
那是謝婉凝,是了,這麼興師動眾把她叫來,除了謝婉凝也沒旁人了。
等到嘴裡的布被取下,王純汐也適應了眼前的光線,看清了謝婉凝的樣子。
昨日的事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她淡然坐在主位上,臉色紅潤有光,依舊美得讓人心驚。是,她是恨她,也厭惡她,可她卻也承認謝婉凝是美的,是獨一無二的。
這個內殿並不算寬敞,王純汐跪坐在下面,甚至能聞到謝婉凝吃的熱茶香味。
她啞著嗓子笑:“我們也算是舊相識了,不給我口茶喝?”
或許是知道自己沒有什麼未來可言,王純汐竟有些從未有過的灑脫,這一刻的她看上去卻比以前順眼,謝婉凝揮了揮手,謝蘭便端了一碗茶餵了她兩口。
王純汐品了品:“這是蘭馨雀舌吧?貴妃娘娘出手就沒有凡品。”
謝婉凝輕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會連累家中?”
王純汐慘淡一笑:“連累就連累了吧,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軟弱?我不在乎他們,一個人都不在乎。”
謝婉凝定定看著她,低聲說道:“不,有一個人你千萬般在乎,對不對?”
王純汐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謝婉凝扭頭看向謝蘭,柔聲說:“姑姑先出去吧,我同她說幾句體己的話。”
謝蘭猶豫片刻,見她目光堅定,而王純汐又被綁得嚴嚴實實,終於妥協出了內殿。
待木門復又關上,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王純汐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突然抬頭對謝婉凝說:“你跟我一樣。”
至於哪裡一樣,為什麼一樣,她既沒有前言,也無後語,可對話的兩人卻都聽明白了。
謝婉凝沒有應下她這句話,反而問她:“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謝婉凝嘆了口氣:“你懂我問的是什麼。”
王純汐看了她一會兒,動了動嘴,好半天才艱澀道:“我偷聽了母親和父親的談話。”
謝婉凝沒有搭腔,只聽她低聲說著:“他們說哥哥應該應該娶一個健康的女人,跟她生下王家的嫡子,而不是一個病歪歪的藥罐子,什麼都帶不給王家。”
可……謝婉凝想告訴她,他哥哥從來沒有踏足過後院一步,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