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號中午,曲卓的小破車和一輛bJ212一起開上了火車站的站臺。
那位禹老師帶著孫子來了,同行的還有吉省醫院的一名中年大夫和曲淑賢。
中年大夫是奔著學習來的。疑難雜症嘛,看看京城的大專家是如何診斷和治療的。
至於曲淑賢,學校特意給的假,讓她陪同禹老師。
說是……耽誤學業了嘛,期末考試時可以適當的給點照顧。
曲淑賢就是個不靠譜的,揹著個黃書包,一手拎著個帆布旅行袋,一手扶著揹小孩的大夫從車上下來。
曲卓都站她身邊了,還杵那眼神不聚焦的左瞅右看,愣是沒瞅見。
“看什麼呢。”曲卓忍不住發聲。
“……”曲淑賢的視線總算落準地方了,上下打量後一驚一乍的嚷嚷:“媽呀,你咋變這樣了。”
“什麼叫變這樣,我本來就這樣。”曲卓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對著背孩子的醫生指了下bJ212:“上那輛車。”
“您就是曲同志吧。”齊耳短髮花白,戴著老黑框眼鏡,身形消瘦的禹老師走到曲卓面前,眼神中透敬畏和感激,雙手試探著伸出來,又不大敢伸。
“您甭客氣。”曲卓伸手跟禹老師握了一下:“咱先去301 消化內科住下做檢查。如果301能治,就在那治。如果治不了,咱再換別的醫院。
您只管踏踏實實的,所有事都安排好了,什麼都不要擔心。”
“誒~誒~謝謝您,實在太感謝您了。”禹老師握著曲卓的手,淚水眼瞅著就要往外冒。
“趕緊上車吧,醫院那邊等著呢。”曲卓下午還有事,不想多耽誤工夫。也沒必要從一八竿子打不著的老師身上賺人情。
等揹著孩子大夫和禹老師上了bJ212,曲卓招呼想跟上去的曲淑賢:“你,上這個車。”
“幹啥?”曲淑賢傻乎乎的問。
“上車說,趕緊的。”曲卓催促。
等曲淑賢坐進副駕駛,曲卓開著小破車跟著212後面往站外面去。抽空示意了下後座:“牛皮紙袋,你拿著。”
“啥玩意。”曲淑賢探胳膊把牛皮紙袋夠在手裡,繞開纏繩開啟一看。裡面兩厚沓的十元大票,還有好多各種票據。
愣愣的看著曲卓,問:“這幹啥呀?”
“那孩子肯定得住院,就算回去能報銷,眼下也得給現錢。再說,你們這幫陪護的吃啥喝啥?”
“那也用不了這麼多呀。”
“有備無患,用不了就帶回去。”
“你這……”曲淑賢扒拉了下糧票、肉票、布票、輔食券什麼的,發急的說:“都是京城的票,我帶回去有啥用?”
“是不是傻?你們學校啥的,不得有來京城出差辦事的?跟他們換成本地的唄。”
“哦~也是……不對,我可不要你的東西。”曲淑賢把牛皮紙袋扔回後座。
“我一直覺得你比學文哥敞亮。沒想到學文哥痛快的收了,你矯情上了。”
“你也給我哥啦?”曲淑賢狐疑。
“廢話,我之前去羊城出差,特意給他送了不少彈藥。”
“真的假的?”
“你寫信問他。”
“他要…要了的話……”曲淑賢回頭看了眼牛皮紙袋,伸手拽過來,捲了一下塞進黃書包裡。
“我跟你說啊,你認真聽著。”曲卓嚴肅起來:“我馬上要出差,所以不能陪著你們。
前面開車的那位姓黃,我朋友。大機關的副處級幹部呢,你可千萬別當普通司機看。”
這話有點水分,但也不算有水分。姓黃的叫黃為民,是梅宣寧在外事辦時的司機。
新單位不方便帶著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