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長寧看著突然平和起來的兩人,心中湧現出莫名的恐慌感。
又是這樣,自己總是斟酌再三才能說出的話,總是小心翼翼才能獲得的東西,這些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大少爺不需要顧慮任何後果就隨意奪走了。
只要我有一點點珍視的東西就會被搶走,我只是想拿到應該屬於我的那一小部分也不可以嗎?
金長寧迅速避開全孝慈有可能和自己對上的視線,生怕被看見自己臉上有些扭曲的表情。
但這麼多年以來,金長寧最不缺的就是忍耐的能力。
放在全孝慈肩上的手悄悄使了一些力度,緩緩地把頭低下去,貼近圓潤的耳垂,壓低音量說:
“孝慈,我們先回你的宿舍可以嗎,我的手很痛,上次給你買的醫藥箱應該還在吧?”
說話間吐出的熱氣讓全孝慈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粉嫩可愛的耳垂和細長潔白的脖頸牢牢吸引著旁人的目光。
“你直接回家找家庭醫生包紮不久好了嗎?真是有夠矯情的。”
宋浩雙手抱臂,沒控制住翻了個白眼。
金長寧怔了怔,偏過頭對著全孝慈問道:
“孝慈也覺得我麻煩嗎?也是,我這樣的身份,哪怕回家也不會有人關心我,更何況沒有什麼關係的學弟。”
這樣說著,他的聲音逐漸微弱下去,原本放在肩上的手臂失去力氣垂落下去,可身體卻遲遲未動。
“對不起孝慈,我面對你做事總會失去分寸。”
這樣說著,金長寧的肩膀微微聳動,好像是強忍著眼淚。
全孝慈急切地抓住沒有受傷的手臂,“別這樣說自己學長,認識以來你幫了我很多忙,我為你做一些事是應該的啊!我們是朋友嘛。”
他揉了揉剛才被吹的癢癢的耳朵,那一絲不自在的曖昧氣氛被沖淡了。
全孝慈急著安撫他眼中因為出身自卑敏感的溫柔學長,手忙腳亂中忘記了剛剛對宋浩的忌憚,還瞪了他好幾眼。
宋浩被這個小表情可愛的心肝兒顫,又被綠茶吊氣的腦仁兒疼。
他長這麼大也沒受過這種委屈,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死男的說兩句小慈就心疼的不得了,但是這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他可太熟了。
家族聚會時凡是自己聽不大懂,但是周圍人臉色變了的一定就不是好話。
按照他以往的習慣,這時候掀桌子就沒問題。
但這時候耍少爺脾氣只會嚇到剛剛被安撫好的小慈,宋浩恨恨地磨了磨牙,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是憋出來一句:
“那我和你們一起去行了吧,我老是打架自己處理傷口,這種程度的小傷我比大部分普通人處理的好。”
宋浩想的很簡單,今天沒要到聯絡方式絕對不走人,他不聰明,但是就是靠著堅持才能在不靠家裡人的情況下考上之前的音樂學校。
全孝慈還真猶豫了一下,他不太敢隨意處理金長寧的手腕,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金長寧大概不會願意讓傷害自己的人幫忙處理傷口。
就在全孝慈左右為難之際,全咪咪悄悄探出頭:
【寶寶,你別被金長寧騙了,他是靠擊劍特長進來的欸,運動員怎麼可能因為害怕家裡人不接受隨便找不專業的同學隨便包紮一下就算了啊,他就是想博同情而已!你趕快轟走他算了,最討厭對我寶搞道德綁架的人】
全孝慈關心則亂,被提醒了這一下反應了過來,他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緩緩鬆開了抓住對方的手。
學長由於是私生子的原因一直被周圍的人歧視欺負,能在伊萊克站穩腳跟完全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在原生家庭裡也受盡了委屈和刁難。
但是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在兩人的相處中,他一向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