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朝暮一直覺得和傅承聊天特別舒服,之前在心理診所的接待室裡是這樣,後來雖然說結束了名義上醫生病人的關係,但就像是把接待室搬到了生活當中一樣,傅承以朋友的身份有意無意間繼續開導了他不少,時朝暮其實挺慶幸認識了傅承這麼一個朋友的。
遊輪開船的時間是下午一點,日程安排中的下午茶要兩點鐘才開始,這期間時朝暮跟傅承聊完之後就繼續盯著海平面發呆,一點半左右他收回視線,跟甲板上的侍者要了一本書翻看。
剛看到第五頁,餘光裡對面坐下了一個人。
時朝暮下意識往周圍看了看,發現其實還有不少完全空著的桌子,於是他視線落到對面的人身上。看清楚對方的表情之後,時朝暮毫不掩飾皺起了眉。
時朝暮對面坐下的是個用「中年油膩胖子」六個字可以準確完整形容的人。
見時朝暮抬頭看自己了,胖子抬手按了按塗滿髮蠟的地中海髮型,肥肉橫生的臉上全是噁心人的笑容。
「小弟弟你好啊。」胖子故作親切的開口,「我也喜歡這個位置,你不介意跟我坐一個桌吧?」
說話的同時,胖子捲起不太合身的襯衫袖子,露出帶在左手的兩隻大金錶,又一巴掌按在了桌面上,五根手指硬是帶了十來個金光燦燦的戒指。
時朝暮合上書,起身打算到其他位子坐。有的人你看不慣可以跟他辯幾句,但對面這位就差把「噁心」作為代名詞貼在臉上行走的人,跟他多說話都是髒了口水。
「哎呦,還假清高呢,都和別的oga共享同一個alpha金主了,跟哥這兒要臉呢?來,你給我坐回來,就聊一個小時的,哥手上這些金的都歸你,這買賣划算吧?」胖子說著開始從手上摘戒指摘表。
時朝暮隔著一段距離,回頭看了胖子一眼,突然覺得有點眼熟,再仔細一想……可不就是剛剛去房間所在樓層的電梯裡,和商重彥同樣在六樓下電梯的人嗎。這人出了電梯之後又倒回來看,時朝暮他們那時候都沒太注意,因為電梯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在跟這胖子說話,顯然是認識的。
沉下臉色,時朝暮抬手叫來甲板上的侍者。
「先生您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如果這本書您不喜歡看的話,也可以到船上的圖書館裡再看看其他的。」侍者上前道。
時朝暮搖搖頭,指了下還在那摘金錶的胖子,對侍者道:「船上有隨船的警務人員吧,這位不知道算什麼種類的金飾攜帶者意圖不軌,還在公共場合試圖做違法金錢交易,為了遊輪上所有人的安危和旅行心情著想,麻煩你叫警務人員處理一下。」
侍者當即嚴肅起來,拿起別在腰上的對講機開始叫人。
胖子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嘿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有錢你不賺,非要把事情鬧大是吧。來啊,我還怕你不成,警務人員怎麼啦,那也是老子交稅養著的,你知道老子每年交的稅能養多少警務人員嗎!你在這裝什麼裝,我和我家小情人都瞧見了,你跟另外一個看著白白嫩嫩的oga,兩個一起和一個alpha上船來玩,alpha一走你們倆跟土包子似的,這算不算違法的金錢交易啊,老子還就不信了……」
侍者叫了警務室的人之後,聽見胖子這一通大放厥詞極度無理的話,趕忙嚴厲打斷道:「這位先生!您剛剛的話我已經錄音了,建議您及時反省並作出道歉!惡意臆測他人關係,就您剛剛這段話可以稱之為將alpha和oga對立起來了,這是很嚴重的事!」
聽到侍者的最後一句話,胖子突然站起來,抄起一把椅子就往時朝暮這邊砸。
左邊是被這突然情況嚇到的侍者,右邊是一張桌子,時朝暮看著那把砸過來的椅子,皺著眉只能快步向後退。
接連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