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平晨點點劇本:“我提了許多問題,你這兩天回去好好想想空平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等進組拿到劇本了,寫一份人物小傳。這個功課,試鏡的時候其實用不到,但等你拍攝時,就有用了。你現在做好這份功課,對你下一次飾演新的角色,也會有幫助。”
“試鏡給的劇本很簡單,臺詞也只有幾句喃喃自語。這一段主要的是你把人物的形體活動表現好,臺詞講清楚就可以了。這幾句喃喃自語也全是關於武器的,沒什麼情感需要表達。”
袁平晨說著站起來,向費可演示古裝人物如何走路、坐下、說話、看人。
“古裝角色站立行走姿態都與現代角色不一樣,第一,服裝不一樣,長袍跟褲子的姿態肯定不一樣。長袍更為舒展緩慢,褲裝更為快速麻利。第二,人物不一樣,販夫走卒跟仙門弟子,姿態不一樣,氣質不一樣。第三,在不同的情緒狀態下,肢體動作也不一樣,生氣、開心跟悲傷,表達方式是不同的。你走一遍我看看。”
費可反覆走了幾遍,袁平晨耐心細緻指導了他一個多小時,又說了許多閱讀劇本應該要注意的事。
費可這一早上,受益匪淺。
“謝謝袁老師,我現在終於有一點點知道怎麼看劇本,怎麼去琢磨人物了。很慚愧,雖然拍過一部戲了,但還是什麼都不懂,稀裡糊塗就拍了。我一直以為演戲是一件靠天賦的事,沒想到還可以透過努力訓練來增進演技。”
袁平晨喝了口茶,緩緩說道:“不用謝謝我,我是拿錢上課的人。你應該謝謝邢文,他真的很用心。他已經跟我說了,你不是表演專業出來的,沒有基礎,讓我這次好好帶你。等你拿到劇本,我們一起研讀,一起琢磨人物。”
費可微微睜大了雙眼,他不知道陸邢文竟然還會費這個心。在袁平晨看來,陸邢文是為了自己的男友,合情合理。可費可知道,他跟陸邢文只是陌生人。
或許陸邢文就是這麼一個人,隨時隨地釋放善意,真的無所謂對方是誰。
這是他的天性,細膩又溫柔。
不講課時的袁平晨卸去了為人師的莊重跟沉穩,坐在椅子上顯出一種放鬆的姿態,他不可自控地打量著費可,就如過去幾個小時一樣。
這查探的目光連費可都有所察覺。
袁平晨說:“你是邢文第一個公開的男朋友。”
“之前……”費可想說俞雲,又覺得此刻提他不大好。
袁平晨微笑:“那是被拍到後預設的,這一次,是邢文在媒體上鄭重其事地公開。在見到你之前,我很好奇邢文這樣優秀的人,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子的。”
費可的後背有種細微的刺癢感,那是他說謊時慣有的反應。從小就這樣,說謊的時候,後背的面板就彷彿針扎,令他渾身不安。
費可不做聲,袁平晨自顧自地講。
“你剛剛說,以為演戲是一件靠天賦的事,這話其實不能算錯。對跟我一樣的大多數人來說,表演是一項可以靠大量練習來提高自己能力的技術。我十幾歲就登臺表演話劇了,一直對自己的表演很有自信。直到上了大學,看到了邢文的表演。”
袁平晨撥弄著手裡的茶杯,白皙的手指順著杯子的把手溫柔地來回滑動著。
“他是真正將自身天賦與表演技術結合起來的演員,看過他的表演,我才知道表演為何被稱為藝術。”
“十八歲的他,就已經光彩奪目。能進表演專業,大家都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可鏡頭裡的他,實在使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袁平晨似乎察覺自己說得有些過頭了,笑笑道:“剛才我一眼看見你,好清新,那麼新鮮,你在鏡頭裡,肯定非常有生命力。好好練習,你的潛力是很大的。”
費可笑笑,朝袁平晨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