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一把淚地哭爹喊娘。
考慮到這點,顧遲特意調配了藥性溫和的湯藥用以止痛,然而很可惜地並沒有它出場的機會。
“好了。”再不知是第幾次把紗布固定完畢,自開始醫治到今日已是過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
離完工之日不遠了,顧遲在心裡計算著。
“記得在痛得受不了之前就要告訴我。”顧遲不怎麼放心地又再叮囑了一遍。止痛的湯藥即便藥性溫和,多少還是對治療效果有所影響,大概會略微拖慢程序。所以能不用還是儘量不用的好。
但對方實在是太過安靜了些,無論疼痛與否都同樣一聲不吭,而他從對方本就蒼白的面容也看不出端倪。
雙目纏著紗布的卡盧比聞言後如習慣一般點了點頭,薄抿的唇瓣邊緣牽起了幾許弧度,異族人過分好看的面龐上勾勒出一個淺淡微笑。
“顧遲……”卡盧比頓了頓彷彿在思考,繼而微低下頭把額輕抵於顧遲肩上,呼吸輕緩:“不痛。”
能靠近的話,強烈的痛感也彷彿變得極不明顯,輕易就能被壓制下來。
靠近、碰觸,或只是聆聽聲音也好,都能讓他的心神得以平靜……不再回想過往那些真正令他痛苦不堪的事情。
行行行好好好,兄弟我敬你是條漢子。顧遲大大對此表示肅然起敬。
好吧實際是顧遲在替卡盧比敷藥的時候,手背上不小心沾了點,沒過幾秒就感覺那叫一個火辣辣的痛。
這時映入顧遲眼中的是異族人明顯髮質柔順的深灰色長髮,因對方正把頭低著輕抵在他肩上。
記憶中這一頭深灰色的毛啊不……是頭髮,撫觸時的手感相當好……
這麼說吧,如果有一隻大貓乖乖趴伏在你身上一副任你擼隨便擼的樣子,你能忍住自己擼貓的慾望嗎?
臥槽這根本……
不!能!忍!
於是顧遲最終也沒能忍住自己摸上那一頭深灰色長髮的手,在大貓全無抵抗意思十足溫順的情況下,心情愉悅地順了好幾遍毛。
“那提亞……”如同自語一般的極低喃聲,異族人蒼白俊美的面容逐漸被難言的虔誠所佔據。
如果在這樣溫柔的安撫之下,他的所有痛苦都是能被驅離的吧。
苦難折磨,亦或是痛苦不堪的絕望困境,與族人共同信仰的光之神不曾回應過他的呼喚,也不曾對他施以援手。
神明絕不該是如此虛緲的存在……
“嗯?”顧遲發出一個代表疑問的單音。跟對方離得這麼近,他想不聽見對方所說的話都難。
說實在的,這三個音節對顧遲而言都不算陌生了。畢竟從卡盧比口中,他就已聽了好幾次。
不過他剛才好像並沒有做什麼能讓對方感謝的事情?如果順毛也算的話……那當他沒說。
在聽見溫然應聲的一刻,異族人本就並不放鬆的身體更是驟然繃緊。他抬起頭,如果沒有那幾層紗布阻隔,他現在大概是正目光專注地深深注視於顧遲。
神明該是會在他經受折磨痛苦時救贖於他,在他祈求呼喚時回應於他。
將他於無望的困境中救出,甚至溫柔地安撫驅離他的痛苦。聲音清潤而溫和,比任何其他聲音都更為動聽……
“卡盧比?”先是於接近眼角處的地方傳來被碰觸的感覺,異族人修長的手指觸感溫涼很是明顯。雖是不明其因的訝異,但禮尚往來,顧遲也由著卡盧比摸索他的臉。
聽聞喚聲,異族人倏地頓下動作,略微低下頭顱如同等待指示一般。有幾縷深灰色長髮因著姿勢垂落,與纏於雙目之上的純白紗布交觸,對比分明。
沒事你繼續摸。
然而這種話並沒有說出口的可能,但顧遲發現他如果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