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困境中掙脫不得,於身體上的痛苦愈是強烈,內心深處某種陰鬱的情緒也愈是迅猛滋長。
神明就是這樣虛緲的存在嗎,對信仰與祈求不予聆聽,更不予回應。亦或者根本是是非不分的存在。
沉浸於一陣難以名狀的思緒中,異族人蒼白俊美的面容彷彿籠上一層不可見的陰影,冰冷得如同他腰間所佩的那把短刀。
“咳……卡盧比。”見著近處的異族人面上忽而透出幾分痛楚茫然等的異樣神色,大概是同樣的事情做過太多回,顧遲在這時動作很是自然地抬手過去。
手感不錯。
嗯…………
等等——???
“……”竟然下意識就使用了摸頭殺。終於反應過來的顧遲手上動作一僵,心中一片臥槽。
我了個去這可不是萬花谷中的小豆丁師弟師妹們 ——
#求顧遲大大此時的心理陰影面積#
不過從反應可得知,卡盧比對顧遲的這個動作並無絲毫惡感,在察覺顧遲動作停頓時,甚至還略微低下頭讓他能更好夠著。神色間已是平靜下來,異族人那張過分好看的面容上眉眼正稍稍垂落。
兩人身高相仿,這番動作奇異地是沒什麼違和感。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摸頭吧……
開什麼鬼玩笑!!
顧遲面不改色淡定地把手收回,決定轉個話題好蓋過方才事件:“顧遲才是我的名姓。”
卡盧比安靜地聽著,沒有應聲。事實上他就只聽懂了一個‘我’字。
“我,顧遲。”
“師兄……?”
論語言不通怎麼交流線上等很急非常急!
“顧、遲。”顧遲一字一頓,字正腔圓地把自己的名姓再念了一遍,耐心地繼續糾正起對方對他的稱呼。
倏忽心領神會,照著念出兩字,膚色蒼白於常人的異族男子再次幅度細微地稍彎下了眉眼。異族人深邃分明的輪廓線條因這份微小變動而柔下許多,繼而減去了幾分表情寡淡時給人的凌厲之感。
這幕如鸚鵡學舌的場景被剛踏進屋來的謝沉全收入眼底,當即‘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師兄,馬車已經僱好了。”想到顧遲讓他去辦這件事情大概就是有了回谷的意向,謝沉這次的辦事速度是快得不能再快,他是絲毫不想再進那歌什麼沙漠體驗人生。
那種晝夜相比就是冰火兩重天的地方,這輩子去一次就夠回味無窮了好嗎!就巴望著他師兄別再想不開了。
這是什麼表情……顧遲有種見到與他同著一身端整門派衣飾的師弟背後有根尾巴在亂晃的錯覺。想到謝沉一邊嫌棄歌朵蘭沙漠再一邊誇讚自家萬花谷時候的樣子,顧遲便失笑地搖了搖頭。
萬花谷麼……確實是個很好的地方。被趕鴨子上架穿越後的第一個處所,自也不免多幾分偏愛。
“出谷時我答應小臾他們,會在三個月內回去。”所以算算時間,差不多是該返程了。
謝沉一聽就立馬會意,當即喜形於色。回谷哎!想我萬花谷裡山好水好,嗯……花草也好,連花海里的梅花鹿都特別可愛有木有。
“救人本該救到底,但對於卡盧比的眼睛我並無醫治之方。”顧遲說的平靜,坦言自己能力不足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再者他也需要一個合宜的理由把人拐回萬花谷。
“師兄你已盡力了。”謝沉現就恨不得再給顧遲發上幾疊好人卡,他這師兄就是連路過遇見受傷小貓小狗都要出手救治再悉心照料一番的人。
“萬物有靈,不獨於人。”河畔煙柳垂枝,春風拂過垂落的袖緣,那時墨衫清雅的男子伸手輕按在柳樹軀幹上,微笑而立。
謝沉倒也認同這一說法,只不過比起懸壺濟世,作為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