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會馬上湊上來小哥哥、小哥哥地喊,這時在對方那雙鹿一樣的清亮眼睛裡,謝臨只會看到他一個人的身影。
好像只要他出現了,對方就只會關心他一個人一樣。
練習花滑,在冰上摔倒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哪怕是天才也得摔,謝臨當然也是這樣。
以前謝臨每次摔倒後站起,到私人冰場外休息的時候,他聽到的都是父母和教練誇獎他的進步速度。
但自從來到這個陌生城市,身後跟了條小尾巴以後,謝臨每次摔倒站起都看見小姑娘湊過來睜著明亮眼睛對他各種噓寒問暖。
“小哥哥你痛不痛,痛的話我給你呼呼啊,吹一吹就能快點好起來了。”小姑娘對家裡大人告訴她的這個治療方法深信不疑,此時在謝臨面前表現出特別關心他的樣子。
這是一種被特別對待的感覺。
心底某處地方被觸碰到了,謝臨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柔軟頭髮。
當時被謝臨摸頭的小姑娘像一隻蹲著攏起翅膀忘記起飛的小啾,只歪頭望著他,乖乖沒動。
兩人的相處地點也不止在冰場,有一天謝臨帶著說肚子餓了的顧餘去覓食,覓著覓著就帶人在外邊玩了大半天。
“你還想要什麼?”謝臨語調平緩地詢問,語氣很平淡,但並不是不耐的那種。
問這句話的少年手上已經拿著各種食物,一杯雪糕、一份章魚小丸子,還有一杯奶茶和銅鑼燒,而每樣都只被他旁邊的小姑娘吃了幾口。
“糖葫蘆!”小姑娘抬手一指,指向了幾米遠處的一位小販。
小販旁邊立著一個非常傳統樣式的糖葫蘆架子,上邊插滿了一串串顏色鮮紅的糖葫蘆,看起來倒是很能引起小朋友的注意力。
謝臨垂眸看了眼還興致勃勃的小姑娘,低低嘆了口氣,但還是抬步走過去買了。
一路逛下來顧餘說要什麼就買什麼,長輩給的零花錢都是六位數,謝臨對普通消費還真是沒有什麼概念。
從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謝臨對這像小尾巴一樣跟著他的小姑娘就成了像這樣的縱容態度,一直到某天發生一件事情。
謝臨有天去冰場去得比較晚,當他去到冰場的時候,看到以往每天都會在靠近外圍位置乖乖等他的小姑娘被另一名少年摸了摸頭,而對方開口還竟然也對那名少年說出“小哥哥”的稱呼。
聽見以後,謝臨本來就面無表情的臉看起來更加冷得掉渣,自帶凍人氣場。
確實這像他小尾巴一樣的小姑娘因為長得特別秀氣可愛,還愛笑,平時在冰場裡很受各種人的歡迎。上至叔叔阿姨,下至同齡小朋友,都能吸引到好感。
但小姑娘一直都是隻跟著他的,今天出現了例外情況。
一看到謝臨,小姑娘馬上就把另一名少年給拋棄了,噌一下跑到謝臨身邊。
“小哥哥!”這一聲呼喚顯然比剛才對另一名少年的要雀躍得多。
但聽見喚聲的謝臨今天卻沒有應聲,而是微抿唇,留給向他跑過來的小姑娘一個眉眼冷淡的側臉。
“小哥哥?”雖然不知道原因,幼年的顧餘卻有些敏銳地察覺到眼前少年好像不高興,甚至有點生氣,她之前還從來沒在對方身上感覺到這種情緒。
不知道怎麼應對這種情況,顧餘伸手揪住前邊少年的衣服,然後眼巴巴望著對方。
謝臨不給反應,顧餘就偷偷摸摸嘗試著輕拽了拽她手裡揪住的衣服,繼續眼巴巴望著。
不高興的原因說是說不出口的,只能自己憋在心裡生個悶氣這樣子。
謝臨在被小姑娘用雙手揪著他衣服,並用小心表情望著他的情況下終於應了聲,順著皺下眉說:“不準隨便和陌生人說話,你家裡人沒告訴你要小心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