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臉木雕僅有巴掌大小,聞人厄來到海邊,隨手將木雕丟了過去。
殷寒江聽到身後有東西飛來,轉身接住,見是一個剛刻好的木雕,服飾武器以及身材比例都與忠烈祠中的聞人將軍相差無幾,唯獨沒有五官。
“本尊也不知閒來無事時要做些什麼,”聞人厄道,“我小時候都是用它打發時間。你拿著這個木雕,若是感興趣,就練著把臉刻出來;若是沒興趣,直接丟到海里就好,無聊之作罷了。”
殷寒江忙連連搖頭,將木雕飛快地收起來,生怕聞人厄搶回來丟掉,他說道:“尊上所賜,對屬下而言皆是珍寶,屬下會將這個木雕刻好的。”
“練好技術後,就將你記憶中的小鎮刻出來吧,”聞人厄道,“本尊也想知道,殷護法心中的故鄉是何等模樣。”
殷寒江眼神黯了下來,低聲道:“屬下記不大清楚了。”
聞人厄道:“那便將記得清楚的刻出來,也不一定是家鄉,你心中所想所思所念,一一雕刻出來。你現在是境虛期,想要晉升大乘期,心境還需磨鍊,否則空有大乘期的實力,心境卻跟不上,難以抵擋真正的高手。”
殷寒江以往的戰鬥方式皆是拼命,用一股韌勁與魔劍的力量爆發出遠超實力的力量。可命只有一條,拼命拼命,又剩下多少命可以拼,命遲早要拼沒的。
“本尊已是血修,輕易不會死去,未來本尊不需要你拼命了。”聞人厄道。
聽到他的話,殷寒江臉上一片空白,尊上若不需要他拼命,那他還剩下什麼?
一股涼意湧上殷寒江心頭,潮溼溫熱的海風吹拂在他臉上,他竟是感受不到一絲溫度。不被聞人厄需要的殷寒江,沒有大軍的前鋒軍,離開七殺的破軍,算什麼?
就在殷寒江近乎絕望時,他聽到尊上道:“日後,本尊要你惜命。”
“惜命?”殷寒江本能地反問道。
“未來本尊定要闖幽冥血海的,殷護法此時若是不惜命,不悟道,又如何跟著本尊上天入地?”聞人厄面上露出淡淡笑意,看著殷寒江。
這話令殷寒江的身體漸漸暖起來,他握住手中的木雕,輕聲應道:“屬下定不負尊上所託,上窮碧落下黃泉,屬下永遠跟隨尊上!”
“這就對了。”聞人厄道,“大乘期的心境需知天命、破天命,你性格執拗,於‘知天命’一道就差上許多。回憶往事有助你理清頭緒,莫要負了本尊的期待。”
“是!”殷寒江應下後,低頭細細看那木雕,不禁道,“尊上雕得真好看,連盔甲的細節都一清二楚。”
“修者神識強大,記憶力好罷了,不值一提。”聞人厄擺擺手,由著殷寒江自己研究。
殷寒江沒有刻刀,拿著赤冥劍對小木雕比劃半天,完全不敢下手,皺著眉,一臉愁苦地盯著那小小的木雕,彷彿遇到了極大的難題。
聞人厄手中轉著一把小刻刀,就是沒有交給殷寒江,讓他自己來討要。
誰知殷寒江沒有向尊主借刀,而是拿著赤冥劍又斬下一根樹枝,切成小塊。他捨不得在聞人厄送的木雕上動手,便多砍幾個木塊,先仿著木雕練手,等熟練後再去碰那個小小的木雕。
聞人厄以為殷寒江會拿著長劍愁眉苦臉地繡花,誰知殷寒江以指訣控制赤冥劍,口中默唸劍訣,赤冥劍分成無數小劍,於空中擺好位置,對著那塊木頭釋放劍氣。
無數道瑰麗的劍光閃過,聞人厄饒有興致地看向沙灘上的木塊,想著能雕刻成什麼樣子,誰知目光所及之處僅剩幾片木屑,赤冥劍威能之下,小小木塊已經化為塵煙,沒入海邊細沙中不見了。
“哈哈哈哈哈!”聞人厄大笑起來,殷寒江方才如臨大敵的樣子實在太過孩子氣,現在看到這麼副場景,令聞人厄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