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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痛定思痛,決定尋機自盡。
只是,片刻後,侍衛頭領走到李福、吳尚儀跟前,封住他們幾處穴位。這是循例行事。
李福、吳尚儀眼中只剩下恐懼絕望。現在,他們只有嘴巴能動,可以咬舌,但是能用的力氣有限,根本不夠弄死自己。
李福主動招供了。
“奴才死罪。賬冊上,記載的是與崔家一起經營的生意,涉及一些鋪子、田莊、漕運、海運。奴才入股的銀錢,有半數是吳尚儀的。”接下來,招認了所有產業的地址、字號,“崔家的人手在打理,奴才和吳尚儀只留一兩個人看帳。”
皇帝傳令五城兵馬司,協助錦衣衛看守崔府,查抄李福所招認的產業。
崔閣老跪倒在地,舉動不急不緩,清瘦英俊的面容仍舊鎮定。
太皇太后望著他,眼眸中閃過惋惜和沮喪。
裴行昭瞥見她這一刻的神色,若有所思。
太皇太后對安平公主,從護短兒到失望再到置之不理,最多用了半個時辰,眼下在老臉沒地兒擱的時候,居然有閒情顧及手帕交的兒子?
就算有閒情,那份沮喪所為何來?
再者,李福與崔家勾結,她並不知情,他們到手的好處並沒分給她,她也不生氣,那麼,便是很看重崔閣老。
問題就又來了,她怎麼不出言斡旋?這可比先前的髒事兒好找轍。
皇帝走過來,躬身行禮,低聲問裴行昭接下來該如何應對。畢竟事關朝廷大員勾結宦官,他自監國到如今,沒遇見過這類情形,若有不妥,保不齊引發朝野震動。
他顧慮的沒錯,也真不是看著辦就能辦妥當的料。裴行昭說了自己的看法,皇帝用心記下,回座位時,明顯鬆快許多。
燕王瞧著,對皇帝滿腹牢騷:瞧你那德行吧,生怕誰不知道小太后替你做主似的,你他爹的讓她省心點兒會死?
這時候,楚王妃站起身來,道:“眼前事,臣妾頗覺蹊蹺,像是有人蓄意針對崔閣老。這種事以前也出過,如首輔張閣老,前些年兩次被人栽贓誣陷,幸好有驚無險。”
太皇太后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裴行昭釋然。難怪太皇太后不吭聲,原來有幫手。
接話的是燕王,“真是張嘴就來,莫不是醉了?”
楚王妃也不惱,笑道:“這樣說來,燕王篤定崔閣老涉及罪案?可有真憑實據?”
皇帝凝視著燕王,心說你說出個一二三來也罷了,要是平白添亂,引得那個潑婦揪出你鬧著娶我母后的破事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燕王閒散地道:“那宦官招出的那些鋪子,實打實地在各條繁華的大街上戳著,掌櫃夥計也不是紙糊的,有來歷可查。若非屬實,崔閣老難道活膩了,到此刻也不出言辯駁?身居要職,無罪卻預設罪行,亦是欺君之罪。”
楚王妃哽了哽,“如若有人蓄謀已久,一心要置崔閣老於死地,把事情做得看似滴水不漏也不稀奇。要不然,成為千古之謎的冤案是怎麼來的?”
燕王語氣陰惻惻的:“關乎重臣的冤案,皆是昏君無能之故。楚王妃這是在拐著彎兒地詆譭皇上?”
“你胡說八道什麼?”楚王妃素日囂張驕矜,今日強裝了許久的端莊沉穩,此刻完全破功,眼光如小刀子似的颳著燕王的臉。
燕王愜意地喝酒。
楚王瞪了髮妻一眼。
楚王妃這才權衡輕重,慌忙向皇帝行禮,“臣妾言辭不謹慎,絕無犯上之意,還請皇上海涵。”
皇帝對燕王的表現還算滿意,懶得搭理楚王妃,“不謹慎便少說話。”
在他眼裡,她稍微比安平強點兒罷了,多看一眼都吃虧。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