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不等於裴映惜,明裡過從甚密,不亞於惹禍上身。
“隨後,異想天開的羅家不知受誰點撥,著手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找到崔家說項,將崔家人引薦給裴行浩。
“罪臣不贊同,但那時正逢戰亂,經常到地方上辦差,太后說與罪臣打過交道,便是罪臣曾幾次押運糧草到軍中。
“在京城時,覺察到家裡人的異動,沒法子阻攔,便做出同流合汙之態,在庵堂寺廟見過裴行浩幾次,探聽出他上不得檯面的一些行徑。
“陸麒胞妹陸雁臨、已和親的邵陽公主,都是裴行浩想走捷徑的人選,也都未曾得手。
“明知無望,罪臣還是希望他迷途知返,走正路,當真說了幾回肺腑之言,卻是白費功夫。
“裴行浩其人,太后必定瞧不上,不會讓他入仕,但罪臣還想說一句,此人不能留,當斬草除根。”
“活不了多久了。”裴行昭一笑,“不過,謝了。”
崔閣老唇角揚了揚,仍是維持著之前的意態和語調:“關乎女子的這兩件事,是羅家與裴氏族人慫恿之故,長公主那邊也有參與。
“長公主其人,最擅長的是陰謀詭計,或許又因生於皇室,從不把人當人,不把人命當回事。
“人心迥異,對陰謀陽謀的理解不同。譬如美人計,有人津津樂道,樂於效法,有人則唯有鄙夷,斷不取用。長公主是前者,她最在意的是輸贏,為了贏,從來不在乎是何手段。
“陸麒、楊楚成,也包括太后,你們成名之後,長公主都想收為己用,不能如願,於她便是輸,便會惱羞成怒,將之剷除。
“陸、楊冤案,便是因此而起,之所以成為冤案,是因官場從不乏嫉賢妒能之輩,先帝又不在朝堂,能看到的摺子供詞,都是那些人想讓他看到的。那些人等於都是幕後黑手,即便誰能重來這一生,再回到三年前,怕也於事無補。
“替他們效力的爪牙之一,有羅家。
“那兩名女子起初誣告成功之後,雙雙自盡。審案的人沒細究二人的來歷,太后也是無從查起。
“那次軒然大波之中,崔家也淪為了爪牙,彈劾的官員、獄中的酷吏,有六名是崔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