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歌都在唱別離,幾萬的評論都是聽眾文藝的獨白,她從來不會打招呼分享心路歷程,被問起的時候也只是笑笑。
她笑也很像哭,很多人喜歡陳糯身上的無法驅散的寂寞感,哪怕崔蔓是一個很熱鬧的人,仍然無法撼動陳糯分毫。
被問及這個問題,崔蔓只會笑著說那當然了,因為我和邱蜜只是朋友。
她倆現在的關係一句話都難以解釋,如果陳糯一直客客氣氣酆理還覺得不對勁,現在味道純正,她笑著說:“你希望我有嗎?”
陳糯:“我去你那就是要和你睡的。”
外文歌還在無休止地重複一個單詞,車開進蒼城最昂貴的小區,深夜的地下車庫格外安靜,酆理關了車載音樂,“我要是不願意呢?”
酆理過去的記憶不算清晰,但已經不是剛從病房醒來一無所知的狀態了。
她記起了揚草的高中,還沒改成塑膠跑道的操場,她斥巨資買的釘鞋,被還是陳糯的陳糯嘲笑的運動短褲。
記起了家裡總是點不上熱水器,冬天洗澡全靠意志力,夏天暴雨還要去樓頂搶救李菟養的蠶寶寶。
記得那場被議論的一個二婚一個頭婚的中年婚禮,變成邱蜜的陳糯在敬酒的席間瞪她的眼神。
以前的陳糯會說這樣的話嗎?
她只會拒絕,說你別這樣,說酆理我不喜歡。
她有沒有說過喜歡我?
有沒有想要過我?
酆理的病房在一樓,來探望的是她生父的親生女兒。對方比酆理年長,父母的感情早就名存實亡,只剩下門當戶對的空殼,離婚不利於資源切割,遠遠不是動動嘴皮的事。
一兒一女和酆理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妹妹關係倒是不錯。
酆理差點死在賽道,家裡動用關係封鎖訊息,她的腿粉碎性骨折,差點成為廢人。
腦子一片混沌,也差點陷進永恆的夢境,醒來看著窗外綠草如茵都很茫然。
酆理當時問姜珞:“我會一輩子想不起從前嗎?”
來人打扮時髦,掃一眼身上的單品都格外昂貴,坐在病床邊看差點死了的女人,“你不是還記得我們嗎?”
酆理:“我看你給我的資料了,我有個妹妹。”
姜珞笑著問:“一個,還是兩個?”
酆理微微蹙眉,她看上去完全沒有賽車場上的精神,寫滿了絕處逢生,聲音也帶著疑惑:“我的妹妹是我的女朋友嗎?”
看上去就珠光寶氣的姜珞說:“你別想了,傷口好起來再說吧,妹妹是女朋友你禽獸啊。”
“早知道我就回國和大哥一起看你當時過得怎麼樣了。”
同父異母的姐姐氣質成熟,五官偏甜,和酆理相反。
姜珞:“醫生說問題不大,還會記起來的,俱樂部的事我找人給你看著,你先養傷。”
酆理從小到大和亭亭玉立不沾邊,但老李從來不認為女孩就要有女孩的樣子。
自由生長的人克服了失去隊友的恐懼,也險些失去自己。
酆理:“謝謝。”
姜珞想了想,又忍不住問:“你現在不記得了,但應該還有感覺吧,你覺得……你的妹妹女朋友,喜歡你嗎?”
當時我怎麼回答的?
地下車庫好幾分鐘才有車經過,酆理的反問更像是拒絕,陳糯解開安全扣,抓過酆理的衣領,吻了上去——
“我管你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