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看著呆愣住了的洛明楓,把柴刀丟到揹筐裡,笑著用右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很怪異的感覺,自己張開嘴,想詢問她的名字,但卻發出了更幼稚的聲音,和不一樣的語句。
“今天咋個弄晚才出來呦?”
嚇了自己一跳,這並不是自己想說的,但是卻真的從自己嘴裡說了出來。而且這聲音雖然更幼,但的確是自己的聲音!
“嗨,還能搞啥子嘛?打豬草撒,才出來晚佬嘀。”小女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今個兒我幫你一起砍柴嘛,不然好晚佬,等哈兒你回切的時候。”男孩摸了摸頭,提議道。
“莫佬莫佬,我個人就帶了把柴刀。你個人還是放你的牛好佬。”小女孩連忙擺手拒絕。
想了想,男孩繼續說,“嘞樣子嘛,你給我放牛,我切給你砍柴禾。”
“不用佬,真的。你們屋頭幫佬我勒麼多佬,那敢再好意思嘛。”女孩微微往後退了幾步。
“聽我的,拿到!莫整勒麼累,你還要照顧你屋媽,我一天到晚比你松活些!”
不知道為什麼,身體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扯過女孩的揹筐,同時把手上的趕牛鞭子遞了過去。
“那就謝謝你佬哈。”女孩微微低下頭,臉有點紅,應該是不好意思。
就好像在看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片段,但用的是第一人稱的視角,洛明楓無法控制自己。
男孩轉過身,揹著比自己還高的揹筐,捏著柴刀,向遠方的一處柴坡走去。
莫名,心頭浮起一個聲音——別走!別走!
洛明楓不知道為什麼,但這個聲音一直提醒自己,不要離開,不然會有難以接受的事發生!他在腦海中大喊,想停下來,但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根本沒法控制。
或者說,記憶的程序,無法被改變。
眼角餘光向旁邊一瞥,看見了世界的變化。男孩每向前走一步,整個世界似乎都以那一步的距離開始,一點點消散,化為碎片。
清澈的小溪,金色的菜花,吃草的黃牛,都開始破碎,彷彿印著圖案的玻璃,一點點裂開,化作碎塊,化作碎片,化作粉末,消散。
大概走了十幾步的距離,男孩很自然地回頭,想要衝著身後的女孩笑著說,“我很快回來,我力氣大,砍的柴夠你屋頭燒五天!”
但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一片虛無……最深沉的黑暗都無法達到的虛無。
而那個女孩所站立的地方,只看得見一點點碎光。
“不!別走!”
洛明楓猛然睜開眼睛,從沙發上瞬間坐起,按著自己的胸口與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看著周圍,緩緩意識到,自己正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手往腦門上一摸,全是汗水,渾身的衣服和蓋著的一床被褥都已經溼透。
汗水與微風的相會,令自己打了個激靈,洛明楓這才真正清醒,自己回來了。
“那些……是我以前丟掉的記憶嗎?……可惡!我以前究竟到底失去了什麼?!”
他的內心在吶喊。
坐在原地,眼神煥散,好一會兒,才嘆口氣。
自己以前做過什麼,現在怕是隻有師父才清楚。如果可以告訴自己,他應該早就說了。
現在的自己,應該還沒有能夠取回的資格。
但這次解開師傅的禁錮後,疼痛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強烈了,以前的感覺——可是彷彿所有骨頭都移位,身體快要撐爆了一樣。
這也算是有些進步吧,就包括做的這場夢。
樂觀才是自己的主旋律,拋棄多餘的雜念,剛好瞧見身旁的一套新制服,應該是手下的那群傢伙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