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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現在出發吧。”顏沉抬頭看了看天空,萬里無雲,近日應該都不會落雨。
“大人。”甘茹突然說道,“在大人休息的時候,有個人來找過大人。”
“誰?”顏沉淡淡一問,波瀾不驚。如今誰找來他都無所謂了,因為他已經對全天下的人失去了興趣。
“此人名叫顏騁,自稱是大人的仲兄。”
伊水樓二層的一側,有兩排隱秘的閣間,俱用雕花沉香木屏風隔開,門前垂掛一幅深色兩層帷幔,風吹不動,光透不出,若有人在外面把帷幔撩起一點,橫木就會發出清脆的嗒嗒聲。
顏沉和顏騁就約在了這裡見面。
顏騁比顏沉年長一歲,也是個讓女子傾慕的美貌才子。他們二人的長相是兄弟中最相似的,兒時總被旁人誤以為是雙生子。長大後才不被人弄混淆,不過一眼就能看出是親兄弟。
“三弟,我們有一年未見了吧。”顏騁朗聲說道。他是去洛陽途中繞道來伊闕遊玩的,沒想過會在這裡碰到顏沉。
顏騁是個極其自信的人,有做大哥的擔當,對兒時形影不離的顏沉最為關心,可從幾何時起,二人之間變得生疏和尷尬。
“嗯,有一年了。”顏沉敷衍道,笑容都不願擠出一絲。他的心思不在,精神也略有不振,看上去就像沒有睡好。
顏騁笑起來,說:“一年不回家,連信都不通一封,父親,母親,還有兄弟們都很掛念你。”
“我知道了。”
“那你準備何時回去?”
顏沉貌似認真想了想,說:“再等一年。”
顏騁理解地點點,“畢竟你才來鞏城,不便馬上歸省探親。”
顏沉不接話,轉而問道:“姬遲是否有請父親回去輔佐的打算?”
“不光有打算,還親自來過家裡。不過父親拒絕了。”
“姬遲篡位一事,父親有事先知曉,或者參與到其中嗎?”顏沉冷聲問。
顏騁猛然瞪大眼睛,發現顏沉沒有在開玩笑,不禁大搖其頭,責備道:“你怎會有這種想法?父親是怎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
“如果姬遲死了,是否還有繼位之人?”顏沉不管不顧,繼續問道。
“顏沉!”顏騁把桌子猛地一拍,旋即壓低聲音說:“這些話怎可在外面亂說,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竅了。”
“當初姬遲屠殺先王子嗣之時,真的有公女逃出來嗎?”
“你!”
顏騁都想破口大罵了,但看在許久未見的份上,他忍住了發怒的衝動,讓步道:“那不過是傳聞。就算她真逃了出去,也活不長吧。”
顏沉冷哼一聲,看過來的眼神變得極其輕蔑。
顏騁覺察到了,越發困惑這一年裡三弟到底遭遇了什麼,把以前的天真爛漫完全消磨殆盡,變成現在這個鬼模樣?難道就是因為那件事?
“二哥,我的事你應該聽說了吧。”顏沉猝不及防地問道。
顏騁一驚,揣摩了下顏沉的表情,點頭道:“如果是你的侍妾被人拐跑的事,我昨天聽說了。”
“她不是我的侍妾。她是我想帶回家的人。”
顏騁驚愕地向後靠去,盯著顏沉一絲不苟的神情愣了半晌,小心提醒道:“三弟,我聽聞她是你隨便買下的侍妾,而且她現在已經離開你跟人走了。最重要的是,家規頭一條你不會忘了吧?”
“二哥,我今天來見你,就是為了向你說明此事,也請你替我告訴父親和母親。”
顏沉突然坐正,神情十分認真,語氣誠懇地說道:
“她叫林琅,懷了我的子嗣,是我願意廝守一生的女子。可是因為我的寡斷和無能,逼迫她選了別的男人。她的苦衷我十分清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