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袁承棟實在沒有辦法,他們聽聞城隍廟的城隍爺公正嚴明,能夠降妖除魔。
於是,兩人聯名寫了狀子,懷著虔誠的心來到城隍廟,將狀子焚燒,祈求城隍爺能夠為朱女做主。
當天夜裡,朱女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看見兩個身穿青衣的鬼差,他們手持令牌,表情嚴肅地對朱女說:“你這女子,城隍爺喚你前去聽審,還不快快隨我們走。”
朱女心中害怕,卻又不敢違抗。路上,鬼差對朱女說:“這場官司,我包你必勝,不過你得燒兩千錫錁來感謝我。你別嫌多,在陰間只算九七銀二十兩。這筆錢不是我獨自享用,要替你用作鋪堂的費用,由你死去的族叔紹先一起分配,以後會有個明白賬。”
朱女醒來後,將夢中之事告訴了家人。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為了能擺脫怪物的糾纏,他們還是按照朱女所說,燒了兩千錫錁。
五更時分,朱女突然醒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興奮地對家人說:“事情已經審明瞭,那個怪物是東埠頭的轎伕,叫馬大。城隍惱怒他生前作惡,死了還這樣,用大杖打了他四十下,給他戴上長枷,在廟前示眾。”
家人聽了,都為朱女感到高興,以為從此可以太平無事。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沒過三天,朱女又變得痴迷如前。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嘴裡惡狠狠地說道:“我是轎伕的妻子張氏,你父親、你姐夫把我丈夫告到城隍那裡,讓他被枷責,害得我忍飢挨餓獨自睡覺。我今天要為丈夫報仇。”
說著,便用手爪去掐朱女的眼睛,朱女疼得慘叫連連,眼睛差點瞎了。
朱女的父親和袁承棟心急如焚,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無奈之下,他們只好再次來到城隍廟,又焚了一道牒文,向城隍爺訴說了事情的經過。
當晚,朱女再次夢到鬼差前來召喚她。她跟著鬼差來到城隍廟,只見上次的怪物也在那裡。
城隍爺坐在大殿之上,臉色陰沉,他將所焚的牒文放在案前,怒目圓睜,厲聲說道:“你們夫妻一般兇惡,可以說是一床不出兩樣人了。非腰斬不可。”
說罷,命令兩個鬼差捆綁住怪物,拿起大刀,手起刀落,將怪物截成兩段。頓時,一股黑氣從怪物的身體裡流出,卻不見腸胃,也沒有血。旁邊兩個鬼差見狀,上前請示道:“可準押往鴉鳴國為聻否?”
城隍爺毫不猶豫地說:“此奴作鬼便害人;若作聻,必又害鬼,可揚滅惡氣,以斷其根。”
於是,兩個鬼差叫來兩個長著長鬍子的人,他們各持一把大扇,對著怪物的屍體用力扇動。只見那怪物的屍體瞬間化為黑煙,消散得無影無蹤。
接著,城隍爺又命人將怪物的妻子張氏囚禁起來,給她銬上手腳,發配到黑雲山羅剎神處,充當苦役。
最後,命令原來的鬼差送朱女還陽。朱女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的床上,汗水溼透了衣衫。
從那以後,朱女再也沒有被怪物騷擾過。她的身體逐漸恢復了健康,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不久後,她回到了丈夫家,與丈夫團聚。
後來,朱女生下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一家人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而那個怪物所說的挑糞的週四,也成了小鎮上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每當有人問起他那天挑空桶回家的事情時,他總是心有餘悸地說:“確實可疑,我那天挑著空桶回家,感覺擔子很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現在想來,真是後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