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咔噠。
梭梭咔噠。
還沒離近,黑牛就聽到了那熟悉的織機聲響。
那是兒時就縈繞在耳邊的聲音,回憶往昔,黑牛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阿孃彷彿長在了那張凳子上,從未見過她去其他地方。
噠噠。
織機的聲音停了下來。
屋裡響起了黑牛熟悉的聲音。
“牛兒回來啦?”
“是我,阿孃。”
黑牛推開了房門,昏暗溼冷的房間裡此刻只有從窗戶裡透進來的光。
窗子開啟著,在這嚴寒的天裡顯得更加的嚴寒。
“黑了,瘦了,在外邊受苦了吧。”
黑牛孃親拉過黑牛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
“孩兒不苦的,孩兒有一群好的兄長,他們都很照顧孩兒。”
比起自己從事的事,黑牛望著滿臉滄桑褶皺的孃親,以及那沉重的疲憊,黑牛心的火燒的更加的熾熱。
是,自己做的那些事確實累,但起碼看得見希望,活的有奔頭,但是自己的家人呢。
先是二叔,那副皮包骨的模樣即使是見慣了奴隸的黑牛都不由的心顫。
阿爺也老了許多,阿孃的背更是佝僂的厲害。
不能再這樣了,不能再這樣了。
要走,全家都要走!
“阿孃,你先別忙了,關上窗戶歇一下吧,我去找阿爺商量些事情。”
鬆開孃親的手,黑牛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不過等他走出房門,屋子裡又響起了熟悉的梭梭咔噠的聲響。
“唉。”
沉默的嘆息,黑牛回到了外屋。
“阿爺。”
快步走到父親身邊,黑牛蹲下了身子,緊緊抓住自己父親的手。
“咋了?”
牛父有些不解的看著黑牛。
黑牛有些哽咽的道“阿爺,你跟阿孃還有兄長隨我走吧,我出息了,在外邊有二十來畝的地,沒什麼稅,一年能有不少的餘糧,你跟兄長隨我去吧,幫我把田可好。”
“你在說什麼呢?咋走,這走了,咱們可不就是民了,就成了氓流了,這叫逃!”
“阿爺,我就是想讓咱們逃!”
“阿爺,我保證,逃了咱們能過的更好,能吃飽,能有餘糧,大哥的孩子也會有機會上學堂,當個識字的文化人。”
“阿爺,這麼多年孩兒沒求過你什麼,你就聽孩兒一次吧!行嗎?”
望著黑牛那懇求以及無比堅定的目光,牛父心裡一嘆,想起這兩年時常寄回來的錢財,他像是知道了些什麼。
點了點頭“好。”
黑牛臉上狂喜,不過下一刻,他又呆愣住了。
“可是我們怎麼逃呢?”
“十里一亭啊孩子,一旦被抓住了,咱們全家可都要被髮配的。”
“我來想辦法!”
黑牛的面色堅定,作為一個時長兩年半的烏桓密探,他還是有些手段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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