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神色再次獰猙。
“就算...就算他受到了委屈、為何不說？ 難道我這個父親不會給他做主嗎？ 他就該目無尊長、大逆不道、掀翻祖祠、屠殺族人？”
“族長啊、陳塵少爺若真是想你訴說、你會做主嗎？ 你只會告訴他這點苦難都受不了、如何成長吧？ 您忘了少爺是何時開始就不在對你們訴苦的了？”
陳戰天再次愣住、他開始回想、似乎...似乎是陳塵十歲開始。
他記得十歲前、陳塵總是動不動向他們訴說修煉多麼痛苦、遇到一些不開心的事情也會找他們訴說。
可為了培養一個合格的少族長、他決定加大他的磨難、提高他的心智。
所以每每陳塵遇到事情哭訴、非但得不到安慰和幫助、反而還會增加難度。
可這一切、都是為了培養他、磨難他、有錯嗎？
有錯嗎？ 他神情浮現一絲迷茫之色、一時之間也忘了說話。
“為何不早點告訴我這些？”
此刻陸瀟瀟滿臉淚痕、看著族人問道。
族人低著頭、一句話不說。
“陳戰天、都是你、都是你每次都說什麼大兒要磨練、小兒要寵愛、才導致今天。”
“磨練他有錯嗎、我...”
“你住口、我就是聽了你的鬼話才一直跟著你走、相信你的教育沒有問題、現在想想、我真的好傻啊。”
陳戰天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陸瀟瀟打斷、只見她滿臉懊悔、神色悲憤。
“從小到大、塵兒做的還不夠好嗎？ 五歲修煉、十八歲斬道、獲五家聯姻、天宮親傳、皇室神閣、多優秀的孩子啊。”
“可我們呢、從來沒有滿足、從來沒有關心過他、安慰過他、三年前他被廢、該是多麼的無助孤寂啊。”
“那時候的我說了要陪陪他、”是你、是你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此生被廢也應該堅強...”
說著說著、陸瀟瀟慘笑一聲、自我反省道：“當然、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有錯、若是我能早點陪陪他、像對長生一樣對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隨後、她臉色化悲憤為憤怒：“陳戰天、我不管你怎麼樣、如今發生的這一切我和你也有關係、你若要殺塵兒、就連我一起殺了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
”夫人、你去哪？“
陳戰天臉色一變、問道。
“你這個好父親下達了四大追殺令不給塵兒一絲活命的機會都不留、我這個做孃親的虧欠他那麼多、自然要去尋他、保護他、若全天下要殺他、就讓他們先殺我。”
說完、一聲嘹亮的劍鳴響起、陸瀟瀟直接御劍升空、飛出了陳家。
“夫人...”
陳戰天伸出手、半響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怔怔出神了許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