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談戀愛是一回事,讓這個人做自己的模特又是另一回事。
秦修掃了一眼被歐哲倫磅啷摔上的大門,扯了扯衣領,靠坐在沙發扶手上,簡單地擺了個姿勢:“畫吧。”
作為模特,秦修比那兩位著實專業多了,為了方便他畫畫,姿勢幾乎沒怎麼動過,即使活動一下,也會很快擺回原來的位置。
沈徹在畫布上才剛勾一個大概的輪廓,就覺得力不從心了,不知道畫家們面對著美麗如尤物的模特時都是怎樣的心情,是不是也像他這樣手心發汗。
“你看起來不是很自信啊。”秦修邊擺姿勢邊和他聊著天。
“畫畫我一竅不通啊。”沈徹抬頭瞄一眼秦修,又畫兩筆,基本是看到哪兒就畫到哪兒,這又在畫布中央畫了隻眼睛,想了想,一根根描出上下眼睫毛 ,畫出來的眼睛又醜又大,倒是有了幾分畢加索的感覺。他搖搖頭,把這頁撕了,又重新對著空白的畫紙,有心無力地道,“其實我也不是非得畫肖像畫不可吧,也可以學波洛克啊,把顏料潑到畫布上,想怎麼潑怎麼潑,不也叫藝術。”
秦修笑了一下:“你不是說對畫畫一竅不通嗎,至少這些東西我就不知道,我想電影院裡的觀眾也沒幾個會知道。其實也不是真要你畫個什麼東西,重要的是讓你找到藝術家創作時的感覺。”
沈徹歪頭瞄著畫板:“我也知道啊,但是這也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我看過你的劇本,古印的畫主題常常是孔雀魚,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沈徹停下畫筆,回憶著劇本,思索道:“可能他覺得自己就像魚缸裡的魚。”患有自閉症的天才畫家,嚮往天高海闊的自由,卻又不得不被束縛在鋼筋混凝土的都市叢林裡。就像魚缸裡的孔雀魚,被四面的玻璃關著,它一定也覺得哪裡不對,卻又不知道為什麼。
“你這段時間都在惡補美術,對梵高的向日葵應該很熟悉了。”秦修說,“什麼時候我帶你去看畫展吧。是仿品的向日葵,但也足夠了。”
“為什麼要看梵高的向日葵?我在書上也有看到啊。”沈徹最後在畫布上添了兩筆,算是大功告成。
“去看了再說吧。”秦修問,“你畫完了嗎?”
沈徹這才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秦修從沙發上直起身,走過來:“我也沒期望你能畫成什麼樣子……”
沈徹一看畫布上的東西,忙撲上去遮住:“別看了!真的畫得很爛!”
秦修可疑地瞅著他:“你到底把我畫成什麼樣了?”
沈徹背身擋在畫板前:“太難看了,你看了會做噩夢的,我馬上就扔掉!”
秦修臉色一沉,心說不會是把我畫成女人了吧,這麼想著上前就粗暴地拉開沈徹:“讓開!你到底畫了什——”
話音戛然而止。
沈徹哪裡是北極熊的對手,畫板沒護住,直接倒在了地上,畫紙上的東西就這麼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沈徹一閉眼,心說完了。
秦修盯著畫紙,那上面居然是……一朵花?!更奇葩的是花心的位置還畫了一隻眼睛,上下睫毛濃密得跟刷了美寶蓮似的,右下角那坨鼻屎樣的東西是淚痣?!
這畫的是人嗎?這簡直是妖怪!
“沈二你畫得怎麼樣了啊?”賀蘭霸伸著懶腰走出書房,他被凱墨隴叮囑要每天不定時地檢查沈徹的功課做得如何,這會兒出來一看,畫板擺在客廳中央 ,畫手和模特都不在了,宅男編劇咬著一根火腿走到畫板前,然後張嘴就愣住了。
這次不是暴漫,畫布上赫然是一朵長眼睛的花兒,下方居然還有一坨畫風迥異的狗屎遙相呼應,本來這鮮花插在狗糞上的意境是挺到位的,偏偏狗屎上還長著一團團捲毛,看著真真是噁心到家了。
賀蘭霸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