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下一首是jt tiberke的sexy back,他腦子裡根本沒有計劃,只是隨著歌放到哪裡就跳到哪裡,即使這段性感得要死的舞根本不適合自己。看著鏡面上那個扭動得各種僵硬的身影,沈徹忽然覺得眼熟,艾瑪這不是《植物大戰殭屍》片尾的殭屍舞嗎?我靠太好笑了怎麼破!
笑得氣都喘不過來,跳動的幅度一大,耳塞忽然落下一隻,音樂瞬間濾去了大半。天色漸晚,形體教室的頂燈只開了一半,配合著背景裡那一半的陰鬱,沈徹看著鏡子裡如同默片小丑一樣上躥下跳的自己,頓時有點笑不出來了。
兩個小時前,秦修站在那麼多雙眼睛面前,對他說(大霧)——嘿,你知不知道我在愛你?
沈徹用力塞上掉落的耳塞,更加帶勁地跳起來,汗水把背心都打溼了,偌大的形體教室裡,他喘得像一隻公牛,卻還不停下。
我要跳到你消失為止,跳到你消失為止!
也不知道這樣跳了多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一半的頂燈已經顯得昏暗,沈徹這才暫停了音樂,氣喘吁吁地想走去按開另一半射燈,一轉身就呆住了。
抱著手臂斜倚在門邊,高挑俊美的人影,怎麼看都屬於秦修。
沈徹喘著大氣,眼前的畫面都有點蒸騰,在半昏暗的光線下,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視了。秦修穿著一件休閒寬鬆的寶藍色套頭毛線衫,很輕薄,透出內裡背心的白色,顯然已經回過公寓一趟換過衣服了。
“你跳的什麼?”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迷人得要死。
沈徹眼睛都忘了眨:“……你怎麼來了?”
秦修取下單肩挎著的揹包,從裡面拿出一隻包裹,慢慢踱進形體教室:“我順路給你送快遞過來。”
沈徹“哦”了一聲,連忙接過說謝謝。秦修的到來太出乎意料,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雖然他不過是來送快遞的,但誰看了這麼賞心悅目的快遞小哥也要欣喜若狂啊。幾分鐘前才發誓“要跳到你消失為止”的雄心壯志已然被沈徹拋到了外太空,這會兒就差說“你隨便坐啊,ffee or tea”了。
秦修歪頭端詳著像到鍋裡滾了一圈熱騰騰出爐的捲毛青年,忍住笑道:“你剛剛跳的什麼?”
沈徹想起方才蠢得不可方物的舞蹈,哪裡有臉承認自己跳的是sexy back,摳著臉頰打哈哈:“沒什麼就隨便跳跳……”
“你也知道跳得太爛不好意思承認?”冰山大魔王恨鐵不成鋼地剜他一眼,“我當然知道你跳的是sexy back。”
沈徹鬱卒得想撓牆,心說你知道還故意問我:“那個舞是不太適合我……”
“什麼舞適合你?”秦修上下打量活色生香的小麥色,咳嗽一聲,“我看了一圈,你跳的那些舞裡就只有甩蔥舞適合你。”
沈徹更鬱悶了,這怎麼能看成甩蔥舞呢?太埋汰人了,蔥都沒有啊!
“你這麼亂跳一氣能有什麼效果,”半晌,秦修問,“你就打算這個樣子去參加試鏡?”
“還有五天,總之我盡力練吧。”沈徹乾巴巴地笑了笑。說起來,已經很熟悉暴躁地數落他,一生氣就會下意識地努嘴的秦修,難得恢復成嚴肅冰山的面貌,還有點不習慣。
但是說到底秦修本身就是一座大冰坨子吧,火山爆發狀也只是針對他一人的非常態罷了。努嘴的樣子雖然有點兇巴巴的,但又有點可愛。或者其實一點都不可愛,只是他自己覺得可愛。可是不行,二十年來累積的所有人生經驗都在警告他再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危險。
窗外有一大股涼風吹進來,沈徹回頭望望陰霾的夜色,又瞄了一眼秦修肩上看上去有些沉的揹包:“等會兒說不定要下雨了,你還是早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