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在那磨磨唧唧的,裡面躺著的那位別給凍死了。
總之小塊小塊的能燒就行了吧。
清嫵撿了一截尖頭的枝丫,蹲在地上把訊號彈裡面的火藥掏出來。
反正她明天早上都還不回去的話,含月自然會告訴父皇來尋她。
兩塊火石在撞擊下迸出零星的火光,立馬又熄滅了。
清嫵兩隻手突然就開始抖起來,許多突發的意外情況開始在腦海裡輪播。
若是筒裡的棉線受潮了引不燃火,又或是這點微不足道的火苗鑽不透這樣渾圓的樹枝,該怎麼辦?
沒來由的恐慌就宛如黑暗侵蝕這些火星一般,爬上肩頭將她籠罩。
清嫵深呼吸幾口,平移了幾步,用後背擋住洞口吹來的陰風,取下外袍上的束帶,折了幾下放在地面上,再用纏成圈的棉線把束帶捆起來。
火石擦出的火花迅速攀上綢質的束帶,清嫵不敢怠慢,立馬扔了些外層刨下來的乾燥樹皮,雙手攏在一起替它擋風。
“總算好了。”清嫵心一點點落回肚子裡。
由於不清楚外面的情況,她不敢讓火燒的太旺,便拿著幾根削好的粗枝架在最上面,守在原地等它們慢慢冒起白煙。
等這幾枝點燃之後,清嫵站起來徹底活泛幾下筋骨,順著火苗點起的光亮,看見裴慕辭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連位置都沒有移一下。
清嫵連忙進去挨著他。
甫一接近,他身上傳出的涼氣凍的她一顫。
那股冷意並不是轉瞬即逝,而是持久地圍在他身周。
好似臘月天走在及膝高的雪地裡,冰化成水,不斷將熱量抽離。
清嫵想起裴慕辭在洞底躺的時間比她還久的多,也不知道四肢得僵成什麼樣子。
於是她拉起他的手臂,架著他稍微換了個離火堆近一點的地方。
就這片刻時間,清嫵感覺肩上的衣料都被裴慕辭身上的寒氣凍硬了,像是被扔進了冬日結冰的湖裡,又被撈起來那樣寒磣。
實在是太冷了……
她控制不住地想發抖。
而裴慕辭像是在睡,眼皮輕飄飄的搭著,宛若弱柳扶風的病美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受得了這樣的溫度的。
清嫵想讓他好過些,用劍把火堆挑的離他再近一點。
以現在的情況,短時間內應該是離不開這地方了。
她在洞口踱步半天,確定附近沒有什麼兇獸,不過還是放心不下,尋了些長滿刺的灌木枝,夥著隱匿行蹤的亂叢一起堆在洞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