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終於在傍晚趕到了渭涇線上。
“女君?”有巡查的侍衛趕到她周圍,看見她的臉之後微微詫異了一下,給她指了方向,“主公在副營裡呢。”
“他……”清嫵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好接受噩耗的準備,但侍衛們面上不見難色,又不像是傳回宮裡的訊息說的那樣。
“主公只受了些皮外傷,應該正包紮呢,女君快些去,說不定還能趕上……”侍衛嘿嘿笑著,一臉憨態。
清嫵鬆口氣,但撥簾子時手腕竟在不經意間顫抖。
微弱的燭光搖曳在地,對映出交頸而立的兩個人。
她擔心了許久的人正好端端地坐在沙盤邊,而他身旁則站著一個容顏姣好的女子,正在給裴慕辭上藥。
他衣衫還算整齊,只是那女子的素手提著他的衣領,正把醫棍上的藥粉塗在他肩頸處,而手腕上留著繃帶的尾結,想必身上的傷都已經處理過了。
裴慕辭應該與女子相熟,隨意的道了謝,而女子也稍微俯身,低頭囑咐了幾句養傷中要留意的事項。
想到叮囑再多也是無用,她又無奈的苦笑兩聲。
兩人神情專注,竟都沒留意簾邊站著一個人。
清嫵僵在原地,兩息之後摔下簾子,朝營外跑去。
不斷有認識她的人給她打招呼,她來不及回應,匆匆向外跑,生怕被熟悉的人瞧見她這不爭氣的模樣。
是了,她本來就是母親為了求得庇護,揹著父親強塞給南朝皇帝的,皇帝不要,又見她有幾分姿色,將她踢給了從不近女色的裴慕辭,企圖用她教會皇弟嘗花捻蕊。
能有人收留她已是不易,她竟去奢盼那份獨一無二的愛。
清嫵腿都跑軟了,終於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
她不顧形象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出征前說的好好的,要等她來接,結果現在做出假死的訊息,不但沒有差人去府上告知她一聲,反倒背地裡與人調情。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那對璧人的身影還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有人從後面撥開了她的耳發,打岔了她的情緒,她在驚詫之中梗了一下。
那人“噗嗤”一笑,換位站在她面前來。
清嫵看見眼前的人,嘴角一癟,眼淚又包在眼眶裡。
只不過這一次她哭得悄無聲息,卻更委屈,腦海裡滿是剛才的兩人,在暗黃的燭光下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