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完她的話。
無比強烈的虛弱感在折磨她的神經。
她閉上眼。
她快要死了,她自己無比清晰地知道這一點。
所以,有些事情,她會爛在肚子裡,永遠都不會說。
——她不會說,她最初接近蘇凜,只是因為家族的命令。
在登上亞特號前,亞特帝國已經對這名子爵初具懷疑,想將他引到沒有騎士相助的船上解決。
她所處的米爾家族是負責暗殺的特殊家族,正是因為如此,她這個看起來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才會那麼精準的槍法。
她身為蘇凜的朋友,刻意演出那種“除了本小姐沒人會愛你”的愛慕者樣子,只是為了迷惑蘇凜,以確定蘇凜的陰謀,再酌情進行槍殺。
也正是因為她身負任務而來,才會在魂獵明令禁止外出的深夜,去主動追查魂族的蹤跡,才會差點在一個周目死在船艙裡。
她不會說。
她不會說——在後來的戰鬥中,她逐漸發現了亞特帝國也暗藏蛀蟲,而她只是個隨時可被帝國拋棄的棋子。相反,在那艘船上,後來的“蘇凜”卻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她不會說,她是在那艘船上,才真正動了心。
她也不會說,當時她對蘇凜的70點初始好感,僅僅只是友情線的好感罷了。
她不會說……讓她的友情轉為愛情的,從來都是眼前這個救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蘇凜”,而不是從前的任務目標“蘇凜”。
她不會說。
這些她都不會說。
因為她要死了。
所以就保持這個誤解,別讓這個異界的來客為她揹負什麼。
她看得出來,他比她累太多了,他的身上擔子太重,他本人對她也根本沒有感情。
她不會把自己因為吊橋反應生出的感情,強加在對方身上。也不會去成就一場無意義的“彌留之愛”。
所以,她要在臨死前,推開他,保持永久的緘默。
而這些,
她都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