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反正你現在破不了我的秘境,我也拿你沒辦法,不下這局棋豈不是很無聊?”
雲箬走過去坐下,靈犀跟在她身後,支起前肢蹲在她身側。
棋盤上白色棋子堆疊,雲箬把那枚黑色棋子拿起來,嗒一聲放在了棋盤上,公羊岫也隨手捻起一枚白子放在黑色棋子對面,兩顆棋子和他們身後的水面一樣涇渭分明,彷彿無聲的宣戰。
下完第一步,兩人停住動作,因為雲箬只有一枚棋子。
公羊岫單手支頤,一副北窗高臥的模樣,笑看著雲箬:“我很好奇,你若真的喜歡百里家那小子,不是更應該願意留在秘境中嗎,那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少年英武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難道不比閒雲宗那個靈脈廢了的低階修士更加讓人喜歡嗎?”
“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應該喜歡你?”雲箬道,“畢竟現在你可是這新世間修為最高的人。”
“你年紀太小了。”公羊岫說。
“我是在嘲諷你。”雲箬差點想把棋桌掀了。
公羊岫認真道:“我是真的在問你,如若萬年前庚桑家沒有天怒人怨歪心邪意,修界太平,我必定也會找一位修為和我不相上下的世家女子成婚,斷不會去喜歡一個不如我的人,就像我阿姐,她也絕不會喜歡上一個靈脈被廢的男人。”
“你……”雲箬被他這理所當然的話語問到失言。
只有極度自負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這無人指引的世間又有什麼值得你執著的?”公羊岫追問道,“世人總是會一遍又一遍重複曾經的錯誤,萬年前有庚桑世家,現在有玄陽宗,再萬年後也會有新的醜惡罪狀誕生,這世間需要一條既定的軌道,總要有人站出來將他們導向正途。”
“我願意做那個道標。”
雲箬靜了靜,問:“你剛才問我為什麼喜歡我師兄是嗎?”
公羊岫點了點頭。
雲箬看著他:“因為百里夜不會想要為誰做決定,他尊重身邊的人,把人當人看,你不同,你將這世間所有人都當傻子,預設所有人都是愚蠢的存在,也認定所有的善都是弱小,你不相信人性,不肯容忍瑕疵,不敢面對未知的變故,強行將世間所有人的命運捏在手裡,卻說這是為了眾生。”
“你活了上萬年,卻不過是個幼稚又自私的小鬼罷了。”
雲箬話語落,她面前的棋盤上多出了一枚瑩潤漆黑的棋子。
公羊岫吃了一驚,扭頭看去。
其中一道水簾上的水流被隔斷開,一個身影從水簾後走了出來。
“師兄。”
雲箬想要站起來,百里夜走過來抬手輕按在她肩膀上,低聲道:“別動。”
“……你怎麼出來了?”公羊岫疑惑的看著他。
百里夜收回手,看了靈犀一眼,靈犀默默挪開了些,給他騰了個空位讓他站在雲箬身側,百里夜才漫不經心道:“我若是沒有受傷靈脈損毀,怎麼認識我師門的人?怎麼遇見雲箬?縱然天之驕子再好,現在這樣卻也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