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月辭說:“北山那裡學來的。”
江北山慘叫一聲,兩隻手嚴嚴實實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師姐也不要看我!”
林望上去把江北山整張臉都捂起來了,一副不能讓他露出任何一點眼神導致紀月辭聽到什麼髒東西的架勢:“江北山我警告你腦子放乾淨點。”
“我在努力了師兄。”江北山就差整個人變身鵪鶉把腦袋藏起來了,語氣十分沮喪,“但是我現在越是告訴自己不要想那些罵人的話,就忍不住一直想……怎麼辦啊?”
“乾脆把眼睛蒙起來吧。”百里夜提議。
“好主意。”林望立刻相應。
兩個人一個解了束袖綁帶,一個嚴嚴實實給江北山眼睛遮上,江北山這才放心了,昂首挺胸問紀月辭:“師姐這樣聽不到了吧?”
林望把他轉了個方向:“月辭在這邊。”
“這個好。”雲箬說,“以後有什麼不能讓月辭聽到的,我們就捂眼睛好了。”
江北山不太贊同:“我想不起來怎麼辦?”
“給你做個墨鏡。”雲箬說,“鏡片塗的黑漆漆的,你想罵人的時候就把眼鏡戴上,月辭就看不到你的眼睛了。”
“墨鏡是什麼,長什麼樣子?”百里夜道,“可以試試做一個。”
雲箬去找紙,準備畫出來給百里夜看,林望也很好奇,招呼紀月辭過去看,只留江北山蒙著眼睛站在屋子中間:“什麼?我也想看,雲箬姐待會兒要給我看啊!要不……”
他斗膽朝著紀月辭的方向道:“師姐你閉一會兒眼睛?我太想看看雲箬姐說的墨鏡是什麼東西了。”
紀月辭站著沒動,看著屋子裡的人,這裡有她平生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有發現了她的靈技也沒有心生排斥的師弟們,她發現那種讓她喘不上氣的感覺又出現了,但是這次和以前那些時候不一樣。
好像天氣陰霾許久,頭頂那場將落未落的大雨終於兜頭淋下,她心底的忐忑不安也在那一瞬間跟著卸下了。
她以前不知道自己想要別人怎麼對待她,在這一刻卻明白了。
她不怕阿孃討厭她,不怕身邊的人表露對她的靈技的厭惡,也理解了人們心裡的惡意和好意很多時候都只是一瞬間的變幻,她甚至不需要有誰喜歡或者全盤接受她和她的靈技,只需要像現在這樣,好像她的靈技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大不了就捂著眼睛不給她看,大不了就直白地告訴她,你現在不要看不要聽,閉上眼睛。
紀月辭只覺得臉上的淚流得更加洶湧,她本想忍著不被發現,卻哭出了聲音。
索性就大哭一場。
她哭的喘不過氣,心中卻第一次感到如此暢快。
等到紀月辭醒過來,天已經黑了,寢舍裡只有她和雲箬兩個人。
“我睡著了?”她從床上坐起身。
“嗯。”雲箬走過來看她,摸了摸她的眼睛,“難受嗎?”
紀月辭點了點頭,她覺得眼睛腫的都快睜不開了,太陽穴突突地疼。
“你別動。”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