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夜和雲箬是幫會審堂做事,他早就在心裡發過誓,只要他不死,誰也別想傷害他們。
可他其實有過一剎那的私心。
那是雲姑娘的師兄,他早就看出來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從未想要得到過什麼,卻是第一次體會到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心情,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掩藏。
那是雲箬捨命都要去救的師兄,他不想看到她難過。
他們這一組金衣使者全都是各地流浪的陰溝裡的小老鼠,被堂主帶回會審堂給吃給穿,會審堂就是他們的家,三小更是堂主從一場大火裡撈出來的,她戴著面具不是為了裝神秘,只是她的臉已經在大火中毀了。
他們都是命如草芥的人,能活著就已經是萬幸,長大後開始出任務,接觸的更多的都是通緝犯和殺人案,是修界人們眼裡的喪門星和沾上就晦氣的存在。
喜歡人這種心情,是那些活在陽光下的人才能有的資格。
他忽然想到,自己幾乎都沒有對雲箬笑過。
他從小就不怎麼會笑。
一大努力笑了笑,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笑會不會很難看:“雲姑娘……要是有機會,真希望能喝一口紀姑娘釀的酒……”
因為你說過很好喝,你很喜歡。
體內源源不斷的溫和靈力湧來,一大幾乎感覺不到痛苦,甚至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根本就沒有人能聽清,因為他一說話,口裡嗆出來的都是血。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看這情形,陸子云,你做的不錯,我騙你的,那法陣只會殺了選上的人,不會殺你,你現在還活著,驚喜嗎?”身後的黑暗中傳來腳步聲,南宮少塵和白凌追了過來,南宮少塵的聲音帶著笑,看了一眼半身鮮血坐著不動的百里夜,躺在地上的金衣使者,“跟我回去吧,師父已經接到了阿箬了,她聽說你也來了玉京城,還想來救你,你跟我回去,只要乖乖的陪著她,我保證你什麼事都不會有……”
南宮少塵還沒走到近前,話未說完,只覺得一道驚天劍意倏忽間出現,劍意霸道憤怒,帶著萬鈞之力和不可探測的深厚靈力迎頭劈下,他來不及說出剩下的話,御起全部靈力抵抗,卻完全不敵,直接被一劍無形劍氣劈中胸口,吐出一口血倒飛出去。
白凌一驚,只見淺綠色的身影追著南宮少塵倒飛的方向而去,他凝出靈劍上前阻擋,卻被對方的招式和強橫靈力瞬間壓制。
雲箬滿眼血色,第一次完全不控制自己體內滔天的靈力,只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白,只想把南宮少塵立即斬於劍下!
她一掌對上白凌,白凌整條手臂噴出血線,手中靈劍散去,雲箬抖了抖靈劍,邁步走到南宮少塵身前。
南宮少塵勉力站起來,嘴角溢位鮮血,笑道:“雲姑娘,你現在的修為真是不得了。”
雲箬漠然抬劍指住他,一字一頓道:“你該死。”
她揮劍就要往南宮少塵心口刺去,忽然眼前一黑。
她的靈脈經不住這樣前所未有的爆發,不止手臂上,脖頸上都隱約冒出紅痕,揮出去的劍偏了方向,被南宮少塵一把捏住手腕,將她往懷中拉去,下一刻差點被憑空出現的三稜錐刺穿手臂。
南宮少塵遺憾的收手,摸出一個法器落下圍困法陣,卻眼睜睜看著雲箬一夕之間就破陣而出,眼底這才現出了認真的神色,同時暗暗心驚。
要不是現在雲箬看上去靈脈受損,自己說不定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
意識到這一點,南宮少塵忽地有些惶惑起來。
他一直覺得雲箬就是他股掌之間護著的小師妹,就算現在她現在能修行,又能修行到什麼程度?他有的是耐心慢慢讓她心甘情願回來玄陽宗,留在他身邊。
南宮少塵眼底神色晦暗,凝出靈劍擊散了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