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怒道:“我不過是說句公道話,你怎麼還攀扯上我來了!?”
“一般說自己在說公道話的人,說的話早就有偏向了。”雲箬淡聲說道。
“那要是你的宗門,或者你自己的極品靈器被損壞了呢?你也說得出這樣的話嗎?”另一道聲音又從臺上傳來。
“當然。”雲箬說,“你要是弄壞了我的極品靈器,我也不會要你自裁謝罪的。”
“……強詞奪理!你哪來的極品靈器。”那人被雲箬說得悻悻無言,丟下一句話退回席位去了。
一人又道:“損毀靈器本就是大事,世間極品靈器就那麼多,如果人人都能隨意損毀,那還不亂套了!”
雲箬問道:“要是你師父損毀了靈器呢?也要抵命嗎?”
“哈。”那人不屑道,“我師父的性命豈是一個尋常修士能比的?”
“原來損毀靈器定罪的方法看的是誰修為高,修為高的人損壞了靈器是不用賠的,修為低的人卻要以命謝罪。”雲箬拍了拍手,“人人在你心中都是可以拿來對比分出高低的啊,那所有在場的人你肯定也有排序,不如告訴我們五大宗門的宗主在你心裡誰有資格損毀最貴的靈器好了。”
“你簡直……滿嘴胡言!”這人也縮回席位上去了。
看臺另一邊又響起別的聲音:“且拋開這個不說,你們答應賠償靈石,那就說到做到,等賠完了再解開靈脈封印,中途反悔算什麼?”
“算明儀宗倒黴。”雲箬道,“偏偏少宗主主動提出要跟我決鬥,還輸了,所以必須無條件滿足我的要求,這要求既沒有傷及人命,也沒有違背道義,我提出了,明儀宗就要按照規矩做到,若要講清緣由才能提要求,那決鬥還有什麼意義。”
啊這……倒是確實如此。
看臺上沒了聲音。
雲箬迎著所有人的目光,不懼不退,也不咄咄逼人,語氣甚至算得上是誠懇,一通伶牙俐齒的辯駁下來,搞得在場眾人一時間有些疑惑,好像是她朋友損壞了人家明儀宗的靈器沒錯吧,怎麼她還如此理直氣壯?而且只是被封靈脈,在她嘴裡卻變成了要償命?
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嘴。
陸子云從百里夜把雲箬救下來的時候就被擠到一邊去了,他確定雲箬沒有被關述偷襲成功之後就退到了場邊,滿腦子都在回憶百里夜瞬影過來時的身法,好快的速度,好飄逸的身法,簡直比玄陽宗的沈師兄還要帥!
哦雲箬剛才也很帥。
而且她居然和紀月辭是朋友。
陸子云記得紀月辭,學院裡見過幾次,但她脾氣有些古怪,和人講話的時候也總是目光閃躲,是以在學院沒幾個朋友,當時關述關了那名學生,他是事情鬧起來了才知道,還和關述吵了起來讓他去放人,誰也沒想到最後居然是從不起眼的紀月辭找到了他關人的地方,迫使關述放出了那名學生。
現在他知道雲箬上臺答應決鬥,是為了幫紀月辭解封靈脈,心中突然有些愧疚。
紀月辭被封靈脈的時候好多學生都在場,她承認損毀了靈器,關宗主當場就要廢了她的靈脈,是段院長極力阻止,才改成了封靈脈和賠償靈石,他當時也在場,但沒等到封靈脈開始就走了,可他心裡那會兒居然也覺得只是封了靈脈這懲罰已經不算嚴重了,畢竟明儀宗可是失去了一件宗門至寶。
方才聽了雲箬的話,少年人暗自思量,心中忽覺有些涼。
他心中人的性命也是可以拿來比較的嗎?如果當時損毀明儀宗永珍儀的人是別人,是某個大宗門的弟子,或者是玄陽宗的師兄師妹們,再或者,是於他有知遇之恩的庚桑師姐,哪怕是故意損毀靈器,他會任由他們因此被封住靈脈嗎?
如果別人不應該,那為什麼紀月辭就該被如此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