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箬嚇了一跳,屋子裡沒有開燈,她走進了看到紀月辭開著窗戶,窗外緊挨著的梨樹早過了開花的季節,一樹濃陰密葉,隨著風動沙沙作響,影子被月光印在她身上,像給白衣染了花紋。
窗臺上擺著一壺酒,一個淺金色的小酒盞,酒盞裡酒光流動,映著清輝,煞是好看。
“嗯。”雲箬點點頭,“你睡不著嗎?”
“今晚月色很好。”紀月辭端起小酒盞淺酌一口,“我喜歡晚上,很安靜,白天太吵了。”
“那我先去睡了。”雲箬不想打擾她。
紀月辭卻朝她舉了一下酒盞:“喝嗎?我自己釀的。”
她起身去給雲箬找來一個酒盞,嫩粉色,像一朵盛開的桃花花瓣,倒滿酒更是漂亮。
“試試看。”紀月辭把酒盞遞給雲箬。
“是你前幾天新釀的那個嗎?”雲箬捨不得喝,端著看了好一會兒,酒裡似乎還有一閃一閃的細光。
“那個還不能喝,這是大前年釀的,今天剛讓北山幫我挖出來。”紀月辭晃了晃酒壺,“就這麼一小壺。”
“謝謝你請我喝酒。”雲箬由衷地說。
三年才釀了這麼一小壺,應該很珍貴,紀月辭卻邀她同飲了。
紀月辭突然皺了皺眉,語氣兇起來,說:“趕快喝!”
等她喝完,紀月辭立刻給她滿上,繼續催她趕緊喝。
這酒入喉清香,一點也不辣人,甜味也是淡的,酒香醇厚溫吞,雲箬一口氣喝了三盞,按照她以前一杯啤酒就暈乎的酒量,這種自己釀的類似果酒的東西應該更醉人,她卻沒有任何不適或者臉頰發熱的感覺,反而感覺神清氣爽,熬夜的疲憊也沒了。
不會是參酒吧,這麼上頭。
紀月辭看著她喝完,把酒壺裡最後一點倒出來,一人半盞,才沒催雲箬,讓她慢慢淺酌。
“你不問我剛才為什麼兇你嗎?”他問雲箬。
雲箬聽了有點忍俊不禁,原來你知道你剛才兇我了啊,還以為你嫌我喝的慢對你的酒不尊敬呢。
“為什麼?”雲箬從善如流的問。
“因為你太客氣了。”紀月辭說。
雲箬愣了愣。
紀月辭淺淺飲了一口酒,起身往窗臺上一靠:“江北山是你救的,不對,整個宗門都是你救的,我也是,那天要是你不在,愛幹活那小子就死定了,林望也救不了我,百里夜更是,說不定大家都得死在噬靈獸手裡,還有大黃,大白二白三白,敦敦胖胖小小大花二花……全部都得死!”
等等,大黃大白二白三白雲箬知道,敦敦胖胖小小大花二花這一串又是誰啊?
莫非是那群百里夜養的雞?畢竟院子裡能取名字的也只剩這群活物了。
“你說是不是?”紀月辭一指雲箬,一反常態的話多起來,“那麼危險,你沒有走,來救我們這幾個不熟悉的人,難怪阿夜會帶你來宗門,你……和他很像……你很好,我想跟你交朋友,真心的,所以你不要對我們那麼客氣,你想吃什麼,想要什麼,都和北山和阿夜講!好嗎?”
雲箬坐著沒動,眼睛眨了眨。
紀月辭垂眸露出一點落寞的神色:“我其實不太會交朋友,進閒雲宗之前沒有人跟我做朋友,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你……你不想跟我交朋友那就算了。”
雲箬對著她猛搖頭:“我想跟你做朋友!”
紀月辭這才笑了笑,乾脆躍上窗臺,仰著臉吹了一會兒風,回頭看雲箬:“好舒服,你來嗎?”
“好啊。”雲箬站起來,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暈。
百里夜是被敲門聲吵醒的,本來不想理會,但是那敲門聲一直不停,他只好起來開門。